虞滢脸上带着笑意,把与药商签下的字据取了出来,递给他看。
伏危眼中带着几分狐疑地把那字据接过来,展开阅览。
一眼下来,了解是她与人签订的买卖字据,因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神色淡然地把字据折好。
见他这般平静神色,虞滢问他:“你怎就一点都不意外?”
伏危:“第一回药商要你的药,看不出来什么。可之后还道三日内你送多少过去都收,显然是对你的药材极为满意的,满意的程度远超医馆的药材。若是往后他还要来玉县收购药材,必然会找你做买卖。”
虞滢听了他的分析,不禁笑了出来:“你竟连这事都能猜得到,你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伏危把字据还给了她,面色平淡的说:“我也只是猜的。”
说罢,再而重复一问:“你想到了让何家陪你去采石场的主意了?”
说回到了点上,虞滢忙道:“对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事。”
她接过了字据,放回了衣襟内,复而在方才的竹凳上坐下:“如你所言,山中凶险,我一人肯定是采不到五百斤草药的。而伏安又小,定然是帮不上什么忙的,所以这肯定是要有人帮忙的,这陵水村除了何家外,我也信不过别人。”
伏危沉吟了一下,继而点出:“可若是大兄和大嫂回来了,他们也一样能帮你,花了你赚的那些银钱,他们自然是要做活给补回来的。”
虞滢摇头:“不行,有些事情伏家是不能出面,只能由何家出面的。再者不仅仅是采药,还要晒药,况且……”
她顿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况且来岭南玉县收药材的不是只有一个药商。”
“你想再寻其他药商?”
虞滢点头:“等那姓张的药商来玉县收药材,还得三个月,很难说不会有其他变故,所以得做好万全之策,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姓张的药商身上。”
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之中,一落地只会全打碎了,所以得分篮子装着。
她略一琢磨后,又说:“我就想着说服何叔与何婶,还有那何家媳妇与我一同采草药,花半个月时间,总该能挣一些银子,若是到时候他们的银钱离赎回何二郎的赎银还差得不多,我也可借一些给他们。”
伏危略一沉吟。
确实,她这样拉扶何家,远比她自掏腰包把何二郎一块赎回来要理智得多。
但还是不禁提醒她:“这事可以,但你要记得,你的银子是冒险赚来的,也并非是为了做善事才去挣的,即便要做善事,也要力所能及才行。”
虞滢听到他的提醒,语声淡淡:“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可怜人,我是帮不过来的。我帮的,也是衡量过利弊之后才帮的。”
伏危搭在腿上的手微微一动,眸光微转,问:“我如此废人,对你有什么利?”
虞滢不瞒他,但也不说全,只说:“求日后一个安稳。”
“嗯?”
伏危微微蹙眉,不明所以。
心下疑惑不解,他现在这情况,还能给她什么安稳?
虞滢故作神秘的道:“说不定你现在只是潜龙在渊,而他日得了际遇,必会腾至九天呢?”
伏危先是一怔,随而明其一,不禁在她的面前淡淡一笑:“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往后之事谁都说不准,反正等到了那日,你就是我的靠山。有靠山,日子自然而然的就得安稳了。”
伏危并未把她的话当真,但还是定定的望着她,正色的许了诺:“若他日有富贵,必与你同享。”
若他日有富贵,必与你同享。
低沉舒缓的声音落入了虞滢的耳中。
虞滢与他一笑:“你这么说,我可是当真了的,可别食言了才好。”
伏危低迷消沉了两个月,也一直似沉闷透不过气来,可在这一刻,对上了她的笑意,似乎有了一丝松快的感觉。
他复而点了头:“言出必行,既已承诺,必不会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