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清冷,秋风自窗边透入,激起凉意阵阵毛骨悚然,她向来很难与人同情,可听徐雁秋方才一番阐述,只觉得惨绝人寰,“自然算得。”
“臣暗中追查此事已久,也算是寻得了几个人证,若娘娘还想听细枝末节、”
“不必!”
粗略听听都浑身发颤,况且当年她父亲也参与治水,回来也得了先帝不少赏赐,这桩事情他定知道内幕,就是不知有没有帮王伯德做什么缺德事,于心然都不敢往下想。
“你、”刚要开口继续问,眼梢忽瞥见门口一个人影晃动,她立马起身,“谁在那?!”可别是谢清的耳目。
那人影没有跑,门一打开就见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口,比她想象中更糟糕,竟然是王为意!他怎么都算是王伯德的侄子,方才的事牵扯王氏满门,全听了去定会告诉王伯德,那。。。。。。于心然怔住了。
“皇上派奴才来守行宫。”王为意丝毫无异常,依旧恭敬道。
于心然后退了几步,心想着绝对不能叫他活着,要么收买他要么杀了他,可王为意人高马大,她和徐雁秋一起也按不住他,至于金钱王为意怕更不放在眼里。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娘娘同徐大人的对话,奴才听得一清二楚。”王为意先开了口打破沉默,毫不避讳。“此事奴才比徐大人知道得更多,徐大人的叙述中有一点是错的。”
“哪一点是错的?王大人请直言。你是王家子孙,自然为王家辩驳!”徐雁秋怒道,被听见了也丝毫不心虚不畏惧。
王为意跨进大殿闭上了门,他手中还握着兵器。惹得于心然心生警觉。他不会直接杀了她和徐雁秋吧?也只有这样才是保住王氏最直接的法子。
大概她恐惧的神情被王为意收入眼底,他将佩刀放到矮几上,“方才提到的江南巡抚,正是奴才的亲生父亲。徐大人说他帮着王伯德欺君,杀害许墨行嫁祸之事,那可真是大大地冤枉了他!
我的父亲是个正人君子,就是看不惯大伯二伯的所作所为,故而一直在外当官不肯回京。当年堤坝被冲毁之后他才知道大伯贪下了那么多赈灾银两,闯下滔天大祸。他只能一边极力补救,一边又求大伯快些认罪,父亲还说他愿意同大伯共同承担此事,如此一来大伯罪不至死。可是王伯德那时候已经慌乱,坚决不同意。我父亲才派手下许墨写了折子递上去。此事被大伯知道,他彻底丧失人性,先杀害了我父亲、”
“没有证据,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为了替你父亲开罪。”徐雁秋听后万分气愤打断道,“你们王家人为一丘之貉,面对抄家灭族之事,我不信你父亲会大义灭亲。”
“那许大人可有证据说明我父亲助纣为虐?我不怕抄家,这事本就是王伯德做错。我只是作为知情人,更正你所言罢了。”
于心然听着二人争执,只疑惑一点,“王为意,既然是你大伯杀的你父亲,我怎么听说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大伯在抚养你,你心中无丝毫怨恨?”
“这些事是亡母去世之前告知。当年父亲预料到了一切,想着即使折子成功送到京城他大概也没命活着,遂秘密写了一封信给我母亲,交代了事情原委。后来母亲去世,大伯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对我比自己亲生女而都好上百倍,我。。。。。。”
“这封信现何处?”于心然着急问道。若真如王为意所言,那他们三人目的便是同一个,先拉王氏兄长下马!那封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已经毁了,母亲收到信读完后当即焚毁了。当年我还年少,追着问母亲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她嘱咐我不能将收到父亲来信的事说出去。不久之后就传来了父亲为治水患劳累成疾去世的消息。一年之后大伯归京,联合其他官员欺上瞒下,只对先皇说水患已除。”
于心然知道王为意是个至纯至善之人,看他的神情不像在说谎,况且她记得他的父亲确实在那时去世,王氏为此还在家里伤心了好几日。
王为意又斩钉截铁道,“若你们企图找到证据就此事拉我大伯下马,绝不可能。不成功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只能想办法叫他主动向皇上认罪。”
这句话惹得徐雁秋斯文儒雅之人都一记怒视,于心然也愈加心烦,对王为意没好气道,“王伯德既能为了自己前途杀害你父亲,如何能指望他良心发现主动认罪?”王为意别是在给他们下套!
“我在王伯德膝下多年,知晓的事情自然比你们更多,有法子,只是略微下作。”王为意高深莫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