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讲做学问的事,与你这不学无术的少爷何干?”林德也不喜严书桥,他的凤眠妹妹自从认了严书桥做弟弟后就愈发不搭理他了,说不准就是这严书桥讲了什么坏话。
“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某些人技不如人,就别抻头冒尖儿了……”
二人吵得如火如荼,而作为导火索的沈惜言却全程未发一言,事实上,他连林德是因妒针对他都没反应过来。
自那日在司令府目睹九爷与赵司令吵架之后,他心里便总是有些惴惴不安,做什么都颇觉无味,仿佛头顶悬了一团阴云,不知何时就会劈下一道可怖的闪电。
他以前最不信的就是直觉,可到如今他才发现,那只不过是曾经的他踽踽独行,未曾遇到一个能撩起他千愁万绪的人罢了。
他实在受不了这般聒噪的环境,一个人下楼向陆坚石道别去了。
他想马上回少帅府去,虽然九爷肯定不在家里,但放眼这整个北平,也只有那儿才能让他缭乱的心绪获得片刻喘息。
第60章
赵陆两家的联姻彻底告吹了。
陆凤眠二话不说,立马拍拍屁股走人,严书桥收拾行李,连夜追到上海去了,连和沈惜言道别都是托人带的口信。
对于双方退婚一事,坊间有诸多猜测,其中最为盛传的当属赵家父子二人因故生了嫌隙,据说是为了某个不相干的女人,还说那女人有魅人的本领。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端的是津津乐道,也没人关心这真相到底如何。
赵家是什么地方?对普通人来说,也就仰头看天兵打架的份儿,最多图一乐,就算真变天了也砸不着他们。
悠悠众口向来是堵不住的洪闸,赵万钧也没想去堵,反倒是传言越多对他们越有利,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些言论被小少爷听去,小脑瓜又该瞎想了。
严家二儿子这个节骨眼儿去了上海,他自己这段时间又难着家,没法亲自哄人,便向青鸢交代了几句。
很快,九爷的担忧便灵验了。
沈惜言只要出门一趟,保证能听回一箩筐传闻,可任由他们猜破大天也没猜到,搅黄婚事和赵家父子关系的人并非什么妖女,而是个男人。
年初,施耐德开了家咖啡馆,生意不景气,沈惜言便三天两头去店里捧场,吃个下午茶。
午后的咖啡馆尽管只有寥寥几人,但依旧能听到关于赵家父子不睦的谈论。
他搅了搅咖啡问旁边那桌聊得正起劲儿的人:“倘若赵九爷真要和赵司令决裂对抗,能有几分胜算?”
那几人看傻子似地看向沈惜言,其中一人抬抬下巴道:“喏,看见那猫没?”
沈惜言回头,只见咖啡馆门口的遮阳伞下卧了一只野猫,锋利的猫爪正按着一条还在摆尾的鱼。
“什么意思?”
那人摊摊手:“这胜算我可不敢乱说,你问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