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浓还真有事:“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问。”
沈华浓就看看地上那团废纸,说:“邓培林那个本子上之前有几段话,你是看完了是吧?你说那是要害死他?意思是死刑吗?”
霍庭探究的看着她,带着警告的道:“你别又打什么坏主意!”
沈华浓干笑了声,道:“我就是好奇,想问问啊,这个度你是怎么判断的?到什么程度是坐个几年牢参加劳改,什么程度就是只教育教育?公安同志,你能给我说说吗?”
霍庭失语。
沈华浓并不想放过他:“群众向你请教问题,免得再犯错,你应该是有这个义务给普及一下的吧?”
霍庭:“。。。。。。”
这么说其实是没语病的,但沈华浓的请教分明带着森森恶意调侃,霍庭这都察觉不到才怪。
这女人就是有本事将人逼得无言以对。
他不答,沈华浓就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背后,微弯着腰身体前倾,偏着脑袋从下往上去看他神色,“这是不能说啊,还是你刚才就是诈我的?”
霍庭下颚紧绷,垂着眼帘就看她笑着,跟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坏女人坏事得逞后的表情一样,就差笑出哈哈哈了。
霍庭眼皮颤了颤,视线下移注意到她鼓鼓翘翘的胸脯,赶紧挪开了视线,这才发现刚才好像呼吸都屏住了几息。
沈华浓又问道:“这种小说多吗,你应该看过很多吧?不然也不能一眼就说出那几段是要害死人。收缴来的那些流氓小说都被烧了?烧之前你们要确定罪行严重程度,应该会看吧?有没有。。。。。。”
“那种拉拉小手揪揪辫子是什么罪?亲亲嘴隔着衣服搂搂抱抱摸一摸是什么程度?要是脱光衣服看到胸看到屁股了,那是不是得枪毙啊?”
“霍公安,你这是个什么表情?生气?群众跟你请教你都要生气啊?啧啧。。。。。。”
霍庭知道沈华浓就是故意的,她用这样极其不合时宜的语言来嘲讽他,戏耍他,但对此他也谈不上生气,说被冒犯戏弄好像也不至于,用不高兴来形容他的心情好像也不合适,与高兴和不高兴无关,用无奈好像也不贴切。
他贫瘠的词汇很难描述此时是种什么滋味,大概是介于不高兴与无奈之间吧。
除此,还有一种很想质问她脑子里究竟想的啥,以及好好教育她一翻让她知道有些话不能随便说,有些人你不能随便闹的诡异冲动。
嗯,心情复杂。
他不想做无意义的深究,尽量保持麻木脸不崩:“。。。。。。你还有别的事吗?以后不该写的别写,不能说的别乱说!念在是初犯。。。。。。但没有下次了!”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有人找霍庭谈工作的事。
霍庭感觉心情陡然轻松了,处理工作可比应付沈华浓要轻松多了,再麻烦的事情都比不上她麻烦。
沈华浓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先出来了。
她出了公安局,先去问了纪为民那边的进展,纪为民还给她转达了一下跟药厂那边沟通的情况。
都这时候了,陆州市制药厂那边已经知道制药的是另有其人了,总归药是他们厂子里出去的,他们就义务来解释清楚提供各种报告,也有责任对举报人和病人进行安抚,整体上应急措施还是进展得很是顺利,甚至他们还得为真正的制药人沈家父子说好话。
而主要得归功于陆州市最大的报社,陆州晚报。
这家报社在毒眼药水的相关报道还没出来的时候,就于事发当天傍晚就用最大篇幅最醒目的标题,刊登了沙眼壹号在兄弟国家广受好评的报道。
报道中不仅出示了黑人兄弟举着沙眼壹号拍的照片,还出示了此药的种种质检合格证明,还有一些国内康复患者的现身说法,除此之外,还有国内的某知名专家对沙眼壹号从药理上进行了有理有据的分析,并予以公开的肯定和支持。
“小沈同志,这个报道出来得真是太及时了,今天早上竟市这边的报纸也转载了,你看看。”
“姜略师兄在业界很有权威的,他都公开肯定了,肯定没问题,之前我就说了如果沙眼壹号是沈院长和沈师兄弄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我觉得那个举报多半就是个乌龙,不会是药水本身的问题,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沈华浓一边翻看报纸一边跟纪为民说话,“是啊,这报道真是及时,真没想到沙眼壹号还被送出国门了。”
她是确实不知道这一茬,原小说里这也就是一条微不起眼的支线,沙眼壹号甚至都不曾在文中出现过,真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纪为民解释说:“沙眼壹号能够选中也不意外,这一年的口碑本来就特别好,而非洲国家沙眼的病发率特别高,比我们国家还要严重得多,我们有好药送给兄弟国家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这类的报道也挺多的。”
说着,他突然拍了拍脑袋,有些懊恼的道:“我还跟在新华社工作的朋友说过,让他再有这类的采访,提前给我个消息,我也想去听听采访,能够跟分析药理的专家学习学习,哪怕只是短暂的交流,那收获也是很大的。
这次居然半点消息也没有给我,那可是姜略师兄啊,以前还在京大的时候他还给我们代过课,这几年也很少去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