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了攥拳头,指头早就因为乱抠乱抓而磨破了有几处甚至出了血,但这会儿她也一无所觉,她的周边伸手可及的范围内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抓起来了,身体还因为气愤而在颤抖,但语气却很坚定:“沈同志,你要去告孙刚就只管去告,谁不去给你作证就是畜生!我就是不嫁就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也要他去死!”
看这个跟妹妹差不多年纪的姑娘,虽然依旧在害怕,但态度坚决的豁出去,一语掷地有声,沈明泽心中稍稍宽慰,总算不是救了条白眼狼。
不然那该显得自己有多蠢啊,回头又得被妹妹指着鼻子骂了。
他轻嗯了声,然后收回了视线,捡起放在地上的包,伸手往里摸了摸。
“小红!”
孙刚闻言却绷不住了,“你爸爸。。。。。。”
张小红呸了一声说:“你个牲口少扯这些废话,我就是要弄死你,不计后果弄死你!我再差就是嫁不出去,就是我爸爸站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你把我推进坑里,还指望我帮你说话,指望我妥协再嫁给你?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
“闭嘴你个王八蛋,等着去死吧!”
孙刚还想说什么,沈明泽走过来,蹲下身,伸手在淤泥坑边抓了团淤泥直接砸他脸上了。
“我艹,沈明泽你个黑五,你敢。。。。。。”
“张嘴。”
沈明泽说。
孙刚并未听见,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淤泥,一边恨恨的咒骂。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他嘴里,一股特别古怪的臭味,让人作呕,还有一些钻进了他的鼻腔里,他连着呸了几口,又忍不住打起喷嚏来,但四周依旧充斥着那种古怪的味道。
“你他么的撒什么了?石灰?”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沈明泽一边说着,手上依旧没有停下来,他又从包里摸了个装生理盐水的那种小玻璃瓶,拧开上面扣得牢牢的橡皮塞子,直接对着孙刚倒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孙刚还是本能的就去躲,可惜沈明泽居高临下,而他自己陷在淤泥里,行动哪有别人灵活?
本来对着他肩膀上背后泼洒的不知名的溶液,在他躲闪的过程中,一大半都落在他腰腹上了,他先前为了耍流氓,制造自己英雄救美的形象为了方便被人发现他跟张小红有肌肤接触,上衣脱了,裤子在跟张小红纠缠中皮带也松了些,这些液体顺着往下流进了裤子里。
沈明泽眯了眯眼睛,想起什么,就往他腿上腿间屁股上泼。
实在是气恨了,一小瓶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品红茎叶上的白色汁液都被他给洒光了。
在沈明泽他们学习的地方种了一大片一品红,这种用来布置会场增加喜庆气氛的植物有药用价值,但也略有小毒,茎叶中的白汁会引起过敏反应,造成皮肤红肿长疙瘩,会自行消散。
说沈明泽有被害妄想症也行,自从他的处境改善之后,他就借着现在赤脚大夫的身份,收集到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能够派的上用场给别人添堵的植物中草药。
一品红这种恶作剧程度的有好几种,另外像香水花那样毒性稍强的不多,但也有,他把之前在南支河边发现的那几株香水花给挖回了他在公社卫生所暂住的院子里了,正在悉心照顾打算分支扩大种植。
再狠一些的草药现在没有碰到,要是有,他肯定也会想办法弄到手的,一有机会碰到提取药用成分的仪器设备和溶剂,他还提纯加工了一些方便携带。
这个世界给过他最大的恶意,他心里有一个恶魔,但因为沈华浓当初那席话,他不会让自己为这些恶人赔命,他能压下了那些时不时会探出头来的愤世嫉俗与毁天灭地,但却会最大程度上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亲人,提防外人。
曾经热爱的、想要为之奋斗一生的药学,现在却成了他自保的武器,打击敌人的利器,他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的沈明泽虽然心中还能守着底线,但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中只有阳光的澄净爱笑青年。
泼得差不多了,他收起了瓶子,站起来,静静的看着为了躲避已经跑到池塘中间去的孙刚。
“我日。。。。。。”孙刚一边骂,一边在身上胡乱抹着,时不时的还会扯一扯裤裆妄图阻拦这不知名的溶液沁湿他的命根子,“你给我等着,等我上来搞死你。。。。。。”
抖着抖着,他发现身上的皮肤开始痒了起来,尤其是下腹三寸处不知道是沾染了更多的药液还是心理作用,现在更是痒得钻心,控制不住想要去挠,孙刚也是个医生,大概知道沈明泽肯定是给他用过容易过敏的药水了,想想伤到的地方,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你到底对我做什么了?沈明泽你私自制药害人,你。。。。。。”
他越是激动越是动作幅度大,会刺激血液循环,让药效更快的爆发出来。
沈明泽噙着冷笑看着,心里在默数,在孙刚跳骂了几分钟之后,香水花制成的粉末终于发挥了作用,因为剂量比当初用在邓母身上的要大,他就不只是呕吐了,因为眩晕,孙刚直接软倒在地,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