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继续吧,去跑步,去学习,去远走高飞。”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几个人因为这次比赛而变得形影不离,并且每天脚上除洗澡和睡觉外都绑着沙袋,这让同学们感到很害怕,以为他们加入了什么暴力组织。
同时体育老师很震惊,平日里每次课前跑圈儿都要偷懒的三个锅盖头,都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次都跟着马田很努力地跑步,叫都叫不停。
所有老师渐渐注意到这几个初、高中部的学生莫名其妙地成群结队、拉帮结派。
然而此时期中考试即将来临,大家的训练中断了,因为大华哥要专心致志地复习,让小不点抽不开身,天天没完没了地给他补课和做习题。
考试完毕,公布成绩单的那天,大华哥满面桃花,从倒数进步到了第二十一名。
马田和三个锅盖头包揽年级的最后四名,为此高二(2)班的班主任被教导主任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班主任是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厚厚的眼镜,每天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在班主任知道自己会被训斥的那天,他很“体贴地”特意叫上了这四个人,让他们站在门外一起听着。四人听着自己的班主任被冷嘲热讽了一刻钟,都感到尴尬和内疚。
班主任终于走出教导主任的办公室,看着他们无奈地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把他们带到自己的办公室。
班主任喝了口茶,缓缓开口:“成绩差其实没关系,每个班都有这样的学生,但你们包揽年级倒数四名,让我怎么交代啊?”
四人沉默不语。
然后班主任又说:“而且我打听过了,听说你们四个人和初中部另外一个人天天凑在一起,要参加什么马拉松比赛?”
四人摇摇头。
班主任指了指他们脚上绑的沙袋,问:“那这个是什么?”
四人不知道怎么回答,面面相觑。
班主任低头拉开抽屉,翻了翻,拿出一本该校的《学生守则》,放在桌子上:“来,你们谁翻开第三十七页,把第九项第七条大声读出来?”
过了一会儿,阿泽看了看旁边的各位都没有动,只能拿起《学生守则》翻开,然后一头雾水,断断续续地念道:“第九项第七条:我校学生不准在身上……可见的地方用墨水文繁体‘龙’字、‘忍’字等带有社会气息……的……”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班主任立马打断阿泽,摆摆手,夺过《学生守则》,自己皱着眉头翻了翻,然后清了清喉咙:“我校学生,不准私自参加任何校外举办的户外活动。”然后摊开那页,放在他们面前。
马田和三个锅盖头互相看了看,感到莫名其妙。
班主任喝了口水接着说:“我们学校是全封闭式教育,你们父母一般都在外地,不在本市,图的就是个安心。之所以会明令禁止,就是因为曾经出过相关的事故,你们明白了吗?”
四个人没有表态。
班主任看了看他们:“其实,你们成绩如果搞上去一点儿,不要那么突出,学校的领导就不会总盯着你们。剩下的话反正我已经带到,你们决意要参加,我是没有办法知道和阻止的。”说完低头看起了报纸。
四个人看了看老师,又彼此看了看,恍然大悟,马上鞠躬说了句:“谢谢老师!”
班主任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
阿杰坐在操场上,迷醉地看向远方,然后对几个人说:“看来我们真的要学习一下了,哪怕跟老师,也是要讲点义气的。”
马田咬了咬嘴唇,掏出一本单词本,翻开看了看,认真地说:“看来下次月考我们不能再一起垫底了。”
阿力听完,慢悠悠地在操场上躺下来:“嗯,你们努力一点儿,这样我自己垫底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
说完,阿力抓起一把花坛里的土盖在脸上。
阿泽缓缓地咧开嘴,开心地笑了,马田把刚刚掏出来的单词本卷起来塞到阿泽半张开的嘴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从那天起,他们每天跟着小不点教练进行完各自有针对性的训练后,又会跟着小不点老师到教室里,让他补课。
马田和阿杰学得很认真,阿泽除了偶尔有点儿控制不住地发呆外,其余时间都是认真的,只有阿力,睡得昏天黑地,一动不动,哈喇子一直流到地上。
马田和阿杰有时回到宿舍还会互相考对方题目,当然尴尬的是,两个人都是面面相觑,彼此回答不上来。阿泽看到总是忍不住笑出声来。阿力则变得话越来越少,自己躺在床上,很多时候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好。
在下一次月考宣布成绩时,果然,马田、阿杰和阿泽都脱离垫底的身份,只剩下阿力一人在坚守。
周末,INTHEWIND全员加上教练小不点去外面吃饭,庆祝学习和跑步上的共同进步。大家开心地吃着饭,还点了啤酒,喝来喝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阿力一直闷闷不乐,喝得比谁都多。
其间小不点开心地宣布,他作为经纪人,找了一个记者朋友,会在比赛结束后采访他们这支高中生马拉松接力队伍,到时候可以上报纸。大家都觉得很厉害,开心地碰杯。
只是当大家的杯子都举起来时,阿力没有动弹。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他,气氛有点儿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