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不觉得,但拨云见日后,到处都能对上细节。
文画扇还垂着眼帘,闵疏却已经骤然抬起了眼,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左右的丫鬟都离得远,闵疏声音压得低,他握住文画扇的手腕,冷静地说:“娘娘三思。”
文画扇笑意微敛,背脊挺得笔直:“大人之前对本宫的劝告,本宫想了许多日,觉得大人所言句句有理。”
文画扇发髻上的长流苏叮当作响,慢慢才平静下来,她抬手抚了抚自己的鬓发,说:“更何况天公作美,又争气,一次就成了。三弟,我该好好谢谢你。”
她偏头看了眼王府外湛蓝的天空,喟叹一声:“不知道这枝头上的风景会不会与王府不一样,闵大人,你说呢?”
她心意已定,闵疏心知没办法阻拦。
闵疏沉默片刻,松开了手,恭敬地说:“不打扰娘娘与王爷好事,奴才告退。”
文画扇轻笑一声与他擦肩而过,身姿娉婷地抬脚跨进了门。
第64章世子
夕阳西下,晚霞艳红。两个年迈的大夫提着药箱从王府侧门出去,不消片刻,宫里的太医又来了。
闵疏在廊下立了大半天,听到三个不同的太医说了同一句话。
“恭喜王爷,恭喜王妃,”太医谨小慎微,躬身说:“王妃脉象稳固,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开两贴安胎药。”
文画扇嘴角含笑,收回了手:“多谢王太医辛苦跑这一趟。”
太医不敢回她,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长宁王。明明是天大的喜事,却不知为何看不见长宁王脸上有半点喜色。
文画扇挥退左右,嘴角含笑:“王爷不高兴?”
梁长宁偏头看了眼窗外的荷花,那几株荷花确实已经枯死了。
不论文画扇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是长宁王府的长子,可惜这个孩子出现得不是时候,梁长宁笑意不达眼底,说:“高兴,怎么不高兴。”
他目光掠过文画扇的平坦的小腹,吩咐外面:“暮秋,着人进宫报喜,本王的孩子说到底也是宫里的孩子。”
文画扇眉心一跳,几乎觉得梁长宁的目光像一把利剑刺穿了她的小腹。
她忍不住抬手盖在肚子上,但梁长宁已经收回了目光。
文画扇不再多言,她起身告退,走的时候遇见闵疏,也侧跟着闵梳目看了眼大缸里枯萎的荷花。
“如今不过冬末,哪儿来的荷花?”她随口一问。
暮秋提着暖炉送她回去,恭敬笑道:“是王爷从危大人府上带回来的,说是闵大人喜欢。养在这里好几日了,特地叫花匠搬过来放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