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自己带领到政坛并悉心教导她的人,是慈父更是严师。当贝·布托从牛津大学回到巴基斯坦,一切对她来说还都需要重新开始,那些陌生的政治手段和政治策略需要有人来指导她学习,可是现在却一无所有了。贝·布托的全部热情和信心都来自于父亲,如今父亲眼看就要走到绝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助感比让她面对死亡更加恐怖。
贝·布托不甘心,即便是政变者残忍地杀害了父亲她也绝不甘心让父亲的事业就此断送。于是,她忍受着耳病的折磨继续为父亲的事业而努力着。6月14日,贝·布托被释放,她接受了第一次耳病和鼻窦炎的治疗。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她便抓紧时间为营救父亲而奔波。
贝·布托:“铁蝴蝶”的陨落(6)
为了争取时间,贝·布托在阿里·布托律师所所在处设立了办事处,然后在那里夜以继日地为父亲搜集证据。1978年12月18日,拉尔瓦品第最高法院公开审理阿里·布托案件。这不过是个过程罢了,哈克试图利用这些所谓的法律程序让阿里·布托的死看起来合情合理。贝·布托看到父亲在法庭上依旧微笑着,用自己卓越的口才征服了旁听席上的所有民众。
次年2月,阿里·布托再次被宣布死刑。一切都来不及了,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件铁板钉钉的事,除非哈克被暗杀,否则贝·布托母女以及人民党所做的一切都无法挽救阿里·布托的生命。
1979年4月2日,贝·布托和母亲被突然告知,可以去监狱探望阿里·布托。贝·布托十分紧张,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她此时已经意识到,父亲可能命不久矣。为了能延长父亲的生命,贝·布托对前来通知的人谎称自己身体不适,无法出去。她希望能尽量拖延时间,但却无济于事。
4月3日晚,贝·布托母女还是被警察强行带到了拉瓦尔品第中央监狱。当阿里·布托看到妻女时十分惊讶,他已经感觉到了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特地将监狱长叫来询问,监狱长给出了肯定的回答。接着,他从监狱长那获得了更多的消息,包括在第二天他将被处死,时间应该是在早上5点。留给阿里·布托跟家人团聚的时间,仅有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贝·布托母女被拉出了监狱。当晚,阿里·布托在狱中被绞死。
这晚,贝·布托一夜未眠。第二天,贝·布托从狱吏那里拿到了父亲的遗物。看着父亲生前用过的东西,贝·布托心都碎了。
5月底,贝·布托母女被释放回家。自从回到家后,每天都有来悼念父亲的人。父亲虽然走了,但是人民党还在。在回到老家祭拜过父亲之后,贝·布托重回政坛,恢复了人民党的工作。9月,人民党在地方选举中获胜。哈克原本以为阿里·布托死了,人民党就废了,却没想到贝·布托一个女人用自己的肩膀托起了人民党。眼看着人民党四处获胜,哈克修改了选举原则,设置了种种限制试图把人民党限制在外。
10月16日,恼羞成怒的哈克索性取消了大选。同一天,贝·布托母女再次被捕,被软禁在拉卡纳的一所乡村住宅内。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七次被监禁。
6个月后贝·布托母女获得了自由。出狱后,贝·布托开始跟人民党一起重新寻找翻身机会,1980年,这个机会终于浮出水面:一向跟人民党水火不容的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突然向人民党猛摇橄榄枝,提出合作意向。经过几个月的讨论和谈判,一个由人民党、巴基斯坦穆斯林联盟等9个政党组成的“恢复*运动”成立,目标就是结束哈克的*统治。
“恢复*运动”一成立就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反军法管制的运动中。巴基斯坦人民纷纷参与了进来,学生罢课、工人*,令反军法管制运动高潮迭起。哈克大为震怒,他下令逮捕了“恢复*运动”的不少骨干成员。
贝·布托自然又是被逮捕的重点对象,1981年5月,她再次入狱,和母亲被分别关在了苏库尔监狱和卡拉奇中心监狱。
4个月后,母亲积劳成疾,当局无奈之下只好释放了她。母亲的获释又让贝·布托稍感宽慰,同时也增加了她重见天日的信心。12月,贝·布托被当局从苏库尔监狱转移到她的家乡拉卡纳,开始了软禁生活。一年之后,她的软禁地又换到了克利夫顿70号。在此期间,母亲获得了当局的批准出国治病。 txt小说上传分享
贝·布托:“铁蝴蝶”的陨落(7)
虽然被软禁,但贝·布托始终没有远离政治,她被推选为人民党代理主席,利用一切可利用机会进行政治活动。1983年,贝·布托的耳病急速恶化,被派来为贝·布托治病的医生向政府建议立即送她出国接受显微手术。
在经过多次申诉之后,当局终于在11月批准了她出国治疗的申请。1984年1月,贝·布托到达日内瓦,结束了几年来地狱般的生活,又回到了自由的怀抱。在这里她见到了母亲和弟妹们,并完成了显微手术。
即便是远在他国,贝·布托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政治使命,她在身体好转之后便开始搜集整理关于推翻军法管制的资料,并密切关注巴基斯坦内部的一举一动。
一些居心不良的人同样也在关注着贝·布托和她的家人。1985年7月,贝·布托在法国跟母亲努斯特拉、妹妹萨纳姆及小弟弟沙阿团聚时,一个中午,27岁沙阿突然身亡,结论是服毒自杀。
沙阿的性格跟姐姐、父亲一样,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青年和富有创造力的政治家,贝·布托最喜欢这个弟弟了。拥有这样个性的人绝对不会自杀,贝·布托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哈克政府,但却没有证据。
贝·布托想把弟弟的尸骨带回巴基斯坦的老家埋葬,跟父亲葬在一起,但母亲坚决反对,因为这个时候回国就等于自寻死路。但贝·布托现在一点恐惧都没有,她的心里除了悲痛就是仇恨。1985年8月21日,贝·布托带着弟弟沙阿的灵柩回到了巴基斯坦老家拉卡纳。
处理好沙阿的事情,贝·布托又离开了巴基斯坦,直到次年4月才正式以结束国外治疗的名义回到巴基斯坦。当贝·布托回国的当日,国内立即沸腾起来,前往机场接机的人就多达百万。原本开车走15分钟就能到的路,那天走了10个小时。贝·布托在回国之前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她认为一旦走下飞机就可能面临危险,可万万没想到,她看到的却是数以万计的欢迎队伍。
贝·布托回国的这一天仿佛是巴基斯坦的节日一般,到处飞扬着彩色气球,地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人民党的黑、绿、红三色党旗迎风招展。人们将一切象征祝福和美丽的东西都给了贝·布托,希望她能带领人们找到幸福脱离苦海。在一声高过一声的“万岁”中,贝·布托所乘坐的汽车缓慢前行,那些渴望她带领革命的口号响成一片。贝·布托信心倍增,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类似当天接机的场面在巴基斯坦各个城市反复上演着,贝·布托所到之处都能看到声势浩大的支持队伍。在这般如火的热情里,贝·布托带领着人民党开始了巡回演讲,在20多个城市间穿梭。
贝·布托在全国燃起了反齐亚·哈克的熊熊烈火,人民党士气如虹。1987年年初,备受压力的齐亚·哈克宣布1990年举行全国大选,贝·布托也在候选人之列。这一年对于贝·布托来说是甜蜜的一年,她收获的不仅是事业上难能可贵的机会,还收获了生活中最为重要的爱情。
当年贝·布托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父亲的事业之上,动荡的生活让她无暇顾及自己的终身大事。母亲曾三番两次提醒她该成婚了,但都被她拒绝了,当时她正在为营救父亲四处奔波。父亲死后,贝·布托更无心婚姻,她能想到的全部生活就是政治。就这样,婚姻一天天推迟,爱情也越走越远。
贝·布托:“铁蝴蝶”的陨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