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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2页)

但他清楚,这些话是不能讲给黄格根听的。他笑了笑,说:“康定这个三山夹二水的弹丸之地,《墨尔多山》书中记载着莲花生大师说的著名论断:‘在世界东方汉藏两地的交接处,是汉藏杂居之地康定,也是空行部经常相聚的地方。’因此,交汇和杂处决定它隐藏融合的含意。就像德格土司尊崇各教派间的和睦相处的准则,使巴宫赢得极高的声誉和稳定……”

温暖的阳光经过一上午的照射后慢慢地移出客厅。对于两位佣人而言,一点点移出阳光使她俩感到度日如年,他们一声不吭地听着老爷和黄格根滔滔不绝地说话,觉得他们好像要把这一年要说的话在一上午都说完似的。老爷像主持婚礼的娘舅,嘴角堆满了唾沫泡,看着老爷唾沫四溅而忘乎所以的样子,娜雍差一点笑出了声,她用手使劲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阵疼痛才使她收起了笑容,她对着志玛吐了吐舌头。

如果不是格央宗夫人牵着孙子郎加到客厅结束这次长谈,兴许老爷和客人还谈兴正浓地说着那些让佣人们费解的话。直到夫人进入客厅,一直将脸贴在窗玻璃上的老花匠撤了岗。“太阳都晒过头顶了,你们俩个还像贪玩的小孩,早就过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两个下人也不提醒提醒。”夫人的一席话使下人们紧张起来,除了把脸胀红了以外,几乎把头埋在了地上。

“哦,今天就不要怪她们了,是我忘记了时间,更忘记了来的尊贵的客人。对了,格根就在这里用餐,把我和格根的饭菜端到客厅来。”

“哦呀。”下人像惊弓之鸟快速退下,在门口同前来禀报老爷的涅巴撞了个满怀。

“不长眼睛的东西。”夫人责怪地骂了一句。

“我和格根的肚子现在都还饿着,等吃完饭我会让娜雍来叫你们的。”云登对涅巴说。

“哦呀。”显然老爷还不想结束长谈。两位涅巴只好退出客厅沿二楼汉白玉雕花护栏一直走到云府正门前用马牙石铺砌的石级上。途经其间,忙碌的佣人正跪伏在地板上用皂角水蘸在刷子上清洗地板。石级下面是鹅卵石铺砌的院坝,院坝中央的圆型花台里竖起一根粗长的挂嘛呢的旗杆,翻飞的经幡整日地陪伴一丝不苟的花匠普巴彭措在花台里松土、修枝、浇水,他把院子清扫得一尘不染,只要看见有树叶落在地上,他就会立马将它清除。呷玛常常拿花匠的勤勉来教训其他下人,说:“瞧瞧老普巴,有他在院子里,苍蝇都不敢往那里飞。”

花台的正前方是汉藏结合的宫殿式建筑,用石片和大圆木堆砌搭建而成,墙面的色调以白色为主,马牙石级一直铺到二楼门口,石级底部两旁是两尊高大的汉白玉石狮,二楼是一个大客厅和两个小客厅,三楼是寝室,四楼是佛堂,楼顶采用汉式宫殿建筑,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雕梁画栋的屋檐上金光闪耀,五色的帷幔在屋檐四周翻飞着,房檐四角是借助风力旋转的转经筒,大殿两侧是汉式的一楼一底木结构厢房。 。。

1  交汇地(8)

一次呷玛涅巴陪着来访的法国白脸毛人顾察博士来到院中,来访者瞧着这幢已有三百年历史的土司大宅,说什么“这建筑是凝固的音乐。”这句话,呷玛涅巴想了一个冬季也没有想通,纳闷地自问:“怎么石头垒的房子会唱歌呢?”后来,他确信洋人是青稞酒喝醉了说的疯话,倒是法国人送给他的镀金怀表一秒不差地转动着,比更夫和鸡的报时准确。

绕过花台,牡丹花在芍药的陪衬下竞相绽放。就连老涅巴也记不起什么时候汉地贺牡丹的习俗也在云府流行。每到这个时节,前来贺牡丹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一来赏花,二来站在寓意兴旺发达的牡丹花前说一大堆赞美的话套近乎。这时,格央宗夫人总是笑得合不拢嘴,她问过花匠牡丹盛开的秘诀,花匠偷偷告诉她说:“每年春夏交替时头道虫草出来时,我就守在行商市的虫草摊处,用手轻轻扫拢虫草商贩用刷子刷掉的附在虫草上的泥巴,然后就带回这些泥巴,虫草泥是最好的肥料。”夫人得知这一秘诀便悄悄吩咐花匠,“不要告诉别人。”

云府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在呷玛涅巴的眼里就像情人似的。熟悉这里的一切,就像熟悉自己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令他纳闷的是:这次老爷为什么将巡视领地的大事完全交给绒巴多杰去单独完成。在他看来,大少爷是一个善于突发奇想有创造性又有破坏性的人,为人过于直率,像年轻时的云登,更像留守在玉龙牛场祖地的亲戚们——刚烈、喜用暴力摆平事情。常常做出令父母瞠目结舌的事情,果敢而缺乏理智,处理大事情还缺少经验,目前难以担当此重任;二少爷多吉顿珠的心思全在唱歌跳舞和爱好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对权力没有丝毫的兴趣。从小就爱趴在地上看蚂蚁搬家;追捕茅房里嗡嗡叫的屎蜜蜂,那些蚂蚁和蜜蜂被他弄得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的;稍微大一点时就把八音盒拆得七零八落而无法还原;将法国人照的全家福照片的玻璃底片用来当幻灯片,结果被烛光的温度熔化的胶在玻璃上流得奇形怪状,被父亲狠狠地揍了一顿;尔后又对小动物感兴趣,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只巴掌三分之一大的袖狗,好奇的女人一边惊讶如此稀奇古怪的小狗,一边又咋咋呼呼地伸手,想摸又不摸;后来对洋人送的自鸣钟着了迷,那只足有三尺高的台式钟,每过一小时,钟顶的一扇小门就自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只神奇的布谷鸟,时间是几点它就布谷布谷地叫几下,每当这时二少爷便会掀开门帘朝着院里的佣人们学着布谷鸟叫,佣人们从此不看太阳听他的叫声便知道现在的几点了。他就是在这样一种好奇的经历中长大的,涅巴甚至担心,说不清哪一天因为他的好奇会把自己的老婆弄得缺胳膊断腿的,他对家族的兴衰全无兴趣;三少爷降央钦批兼有了前面两位哥哥的优点,在他们兄弟中,呷玛涅巴最赏识的就是他,但偶然在钦批六岁时的一次梦呓中听见他说,“我忆起许多许多前世,一世、二世、五千世……我知道我出生在各种时空,知道我每一世的好运和厄运以及每一世的死亡和再生……”从那一刻,涅巴就断定他迟早是皈依佛门的高僧。

“这次巡视领地最少也得花上两个月时间,因此在给各地的信函中时间上要一一衔接好。”呷玛提醒仲衣生根。

“哦呀。”仲衣生根允诺。这时娜雍来告诉说:“老爷有请。”

用完餐,一阵寒暄之后黄格根起身告辞,临走前又说了一番表示即便耗尽终身心血也要帮助土司成就这番事业的豪言壮语。看见土司很高兴的样子,两位涅巴也就免礼而入。

云登对两位涅巴说:“我今天感觉到浑身没有力气,陪我出去走走。”

2  亡命“茶马”路(1)

临近黄昏,郑云龙没有过完开斋节就偷偷溜出坐落在永庆巷的清真寺,出来时嘴里塞满的粉蒸牛肉顾不及下咽就沿巷子一路狂奔,脚不粘地的奔跑给慵懒的成都之夜踏出一串惊慌,素来爱小题大做的成都人,拉黄包车的、端着簸箕卖油炸鹌鹑的,以及游荡的野狗被这突如其来的“旋风”惊得左右躲闪,有人骂道,“慢点,奔丧是不?”他因急跑而生风的耳边隐约传来百年老店店主苏鸭子的调侃:“这大龟儿子一定是疯了。”常年在小南街街口摆摊的宋鞋匠帮腔说:“他是丝绸商钱老爷的保镖。”飞奔的身影从街口快速移向府南河的南门大桥。

约莫十分钟的狂奔,就在郑云龙感到仅靠鼻孔呼吸快要喘不过气的一瞬间,府南河边钱府宅院高大阴森的轮廓摇晃着出现在他眼前,他对自己说:“真主保佑,活到现在就为了这一口牛肉,丢人啊!”他的鼻孔像累坏的牲口呼哧呼哧地喷出粗气,伴随着剧烈跳动的心,如果不是全凭大鼻孔扩展开来的呼吸,只差半粒米的间隙满嘴的牛肉就喷将出来,他下意识地捂住嘴。在鼻翼急促的扇动中定定神,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从侧门溜进了钱三贵的大宅院,剧烈的心跳和满头大汗内外呼应着。隐约辨出相好的黑影在厅堂门口的石梯上朝他挥手,他立刻明白钱老爷不出门听戏了。“这下没事了,”他闭目朝天从鼻孔里痛快地呼出一口长气,用手指抠下塞在牙缝里的最后一根嚼不烂的牛板筋,将其囫囵吞枣地吞入肚中,“舒服!”粉蒸肉麻辣鲜香的口感还留在舌苔中。作为钱老板的保镖,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并练得一手的拳脚功夫,这些年来成都方圆数百里都留下了他尾随东家的脚板印。

郑云龙的相好李玉珍是钱府的女佣,前年因父亲还不起钱家的债务,将她抵押三年给钱家当佣人。他们相爱是玉珍到钱府的第二年的春天,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催春的和风提醒人们又到了下种的季节,就连新上任的四川总督锡大人也赞叹成都是“一泼水就长草”的沃土,还意味深长地对身边的贴身随从说:“成都太适合繁殖了。”说这话时,他身后“夜来香”窑楼上高挂的红灯笼都能领会男人诡秘而称心的满足,成都的“春风”吹散了他上任翻越秦岭时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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