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婳却赶忙扑到他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一般。
“二……二爷。”
她哭得一抽一抽,揪住他的袖子,小脸都雪白无比。
梅襄接住她颤抖冰凉的身子,抬眸便瞧见隗陌手里还捉着一把小刀,一路就追了过来。
“你来找你家二爷也没用啊,这就是你家二爷的吩咐。”
隗陌小声嘀咕。
宝婳听了却揪着梅襄更紧,用力摇头,抽噎道:“二爷,宝婳不要……”
隗陌让婆子将宝婳捉出来,那婆子才试着要伸出手去,就发觉梅二爷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的动作。
仿佛只要她敢碰到宝婳,他就能让她的手从腕上消失。
婆子瑟缩了一下,又自觉地着将手缩回。
梅襄轻拍着宝婳的后背,对隗陌道:“都下去。”
隗陌说:“梅二,你偏袒她偏袒到连自己的话都能改了,是不是有些荒唐。”
梅襄却好似没听见一般,反手将门关上,将宝婳抱进屋去。
宝婳缩在他怀里,还抽泣个不停。
“二爷,别、别这样对宝婳……好么?”
宝婳显然被这件事情吓得不轻。
梅襄想到她的身世,心中实则是烦躁无比。
只要去掉她的胎记,哪怕她全家找上门来了,他也有的是办法叫人带不走她。
在梅襄看来,这只是一个极微不足道的苦头,便可以换来她永远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宝婳见他竟不应自己,声音更是委屈,“二爷……”
她又扯了扯他的衣襟,叫人觉得再不答应了她,她就要哭化了自己。
梅襄握住她的小手,忍不住俯下唇去亲了亲她通红的眼睛,轻声答了一个“好”字。
他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看着她委屈而嗔怨的双眸,缜密冷静的心思似流沙一般全盘崩塌,嘴里只剩下那么一句“莫要怕了”。
“不会再有人敢碰你一根汗毛。”
他终于对她说出了这句足以令她宽慰的话。
宝婳小脑袋在他怀里轻蹭,声音哽咽,“那……那他再碰我,我就再也不要理二爷了。”
他“嗯”了一声,宝婳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过了会儿,宝婳便昏昏沉沉被他哄得睡着。
梅襄擦干她脸上的泪痕,便披了件衣服去外间见隗陌。
隗陌果不其然,在外面等着他。
隗陌故意绷着脸道:“梅二,你可别忘了,这事情如今正一件赶着一件,我劝你最好头脑冷静一些再同我说话。”
梅襄漆黑的眸子扫向他,“我让你想办法,没叫你先碰她。”
隗陌问:“那你的意思就是她的胎记又不去了?”
梅襄答了一个“是”。
隗陌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还是面不改色,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不对。
隗陌憋了半天,憋了一句:“行,随你!”
然后转身出了屋去。
梅襄坐在椅子上似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会儿便抬手将手边一盏凉透了的冷茶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