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舜华摸摸肚子摇摇头,“不了,一会儿还有酒膳,就不吃了。”
“对了,羊毛线这事儿,告诉宫里人,半个字儿都不准说出去,知情的人,胆敢透漏出去半个字儿,那这景阳宫,约莫也是容不下这般心大的人,让他自寻去处吧。”
她本来是小打小闹,想要私下给魏颜珠的,没想到前些日子忙着处理积压政务的康熙又来了,还瞧了个分明。
上升到了前朝,在有风声之前,就不能瞎咧咧了。
就不能通传一声?非得静悄悄地来。
京中权贵,许多名下都有商铺,不乏冬日里卖棉花,春夏秋买布料的。这生意还挣钱,她把人家棉花生意搅和了,传出去了……
想到这儿,她面色难看。
这就是她为什么想要私下里给,而不是给康熙的缘故。
所幸的是,这个推广还要许久,今年的棉花铺旺季已经过去,棉花也没开始种植,足够那些人从这个市场上撤下来一部分了。
想到这儿,她微微放下了心。
那些身在高位的,消息可灵通呢,不在高位的,消息不灵通,那也威胁不到她和她们家。
她艰难起身,穿好了鞋子,不是花盆底,是防滑样式的鹿皮靴,走到了外面,呼吸新鲜空气。
“太累了,什么时候能生下来啊,一天天的,腰酸背痛的,真要了命了,生孩子也太难了。”
丛双劝道:“主子再忍忍,还有三个多月就生了,那卫常在,看着弱质纤纤,不也挺过来了,再过几日就要生了?”
“是吗?快了?我最近不大关注她,没想到她就快生了。”
“自打您开始养胎,就不大注意外头的事儿了。这卫常在,也是经历了好一番波折呢。”
富察舜华被吸引了注意,偏过头,又是回身,在院子里转着,“她怎么了?经历什么波折了?”
“是延禧宫内的事儿,延禧宫内,除了卫常在,还有个徐常在,剩下的,就是几个寂寂无名的庶妃。”
丛双咽了咽口水,富察舜华也觉得有些冷,两人回了屋子,一阵暖气,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徐常在原本是延禧宫最得宠的,她生的貌美,也年轻,又有惠嫔抬举,但是性子是真不好,得宠过一阵,很快就被皇上抛在脑后,后来,还是庶妃的卫常在来了,把她本就薄了的恩宠又分了,她自然心中不忿。”
“眼见着卫常在有孕,当时不是闹出了戴佳常在那事儿,她不敢顶风上,再之后,宫中气氛缓和了,她也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来几只老鼠,吓得卫常在动了胎气,好在没闹大,被惠嫔压了下来。”
“但是,日子就没有之前那么好过了。”
富察舜华听的瞠目结舌,良久,才感叹道:“她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怎么想的?难不成她也想步李贵人的后尘?”
丛双语塞。
半晌后,才皱眉道:“大概……她自觉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叫人无从查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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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卫常在深夜发动,第二日正午前,生下一位皇子。
康熙大喜,却也没晋她的位分,只按例赏了东西,看一眼都不曾,就又与众人讨论起了羊毛衣裳的推广事宜。
卫常在乃是常在,随惠嫔而住,位分不够抚养皇子,自然,小阿哥要交到惠嫔手中抚养着。
得了个养子,惠嫔亦是欣喜,这孩子出身低,但养在自己身边,长大了,为自己的大阿哥做左膀右臂亦是极好的事。
于是,接连几日,她都是一脸的春风得意。
只是,当二月下旬时,康熙来看小阿哥的那一日,夜间他宠幸了一个延禧宫长相出挑的宫女时,惠嫔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此宫女姓章佳,康熙还不忘给她封了庶妃之位。
通谱记载:“章佳本系地名,因以为姓。”
这消息传到富察舜华的耳中时,她一口果茶差点喷出来。
“这是……章佳庶妃?”
老十三的生母,最后追封敏妃的那位?
别看她历史不咋地,但是九龙里面的这些皇子及其生母养母,她还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