漾月却是拊掌一笑:“你们却是忘了,上个月月底,内务府的人刚来测了不成?又不是咱们小阿哥,一个月的时间,再长能长多少?倒也不必那么颓丧。”
一番话说出来,倒叫丛双等人心情好了不少,“这个情急之下还真忘了,多亏了你。”
“瞧瞧咱们这记性,到底还是年轻的脑子好使。”
漾月今岁才十七,比丛双等人小了两三岁。
“可别这么说,二十岁难道就很大?也就是两三岁,怎么就把自己说老了?主子不都说了么,把自己永远当双九年华的少女看!”
一群人又是嘻嘻笑了起来。
秋云拍拍脑袋,“险些忘了,还没把羊毛的衣裳给小阿哥送去呢,叫廖凡跑一趟,说个明白,其他人,有的粗手粗脚,有的不善言辞,还是他最叫人放心。”
富察舜华叮嘱道:“顺带再去膳房提几样点心,给三阿哥和四阿哥甜甜嘴,少放糖,免得蛀牙了。”
墨竹又给她续了一碗杏仁酪,“自打上次主子敲打了那些个人,都老实了不少,真就是欠收拾。”
“就几个乳母,还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全然不把皇子当回事儿,打死都不为过。”
一说起这个,她就心中就是怒火难平。
富察舜华一瞬间心情也不好了起来,啧啧道:“大过年的,说这个做什么?也不嫌血腥,可别生气了,不然一年都不消停。”
听她如此说,墨竹火气方消。
“算账是早晚的事儿,别以为夺了诰命,没了品级,不疼不痒的就算过去了,就算皇上那儿过去了,我还过不去呢,何况,皇上心中也是怒气难平。”
仗着是皇族,胡作非为,现在她没了引以为傲的身份,看她如何掀得起风浪来?
不过英亲王的一个庶女,生母也不怎么得宠,竟也胆大包天到如此地步,真是匪夷所思。
墨竹冷嗤,“奴婢算是知道为何惠嫔与她不和了,仗着是宗室女,父亲是世袭亲王,不就心高气傲,目中无人了?”
富察舜华轻轻一笑。
自打那事儿爆了出来,那位心比天高的多罗格格被夺了封号等,惠嫔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儿,几次三番的盘问下,又命人细查,才知道小阿哥这事儿是她那个伯母做下的,险些没气个半死。
连忙就过来向她赔礼道歉了。
惠嫔的父亲与纳兰明珠乃是嫡亲的堂兄弟,只是,明珠之妻出身高贵,又是纳兰一族的宗妇,对他们家这一支是一百个一千个的看不上,哪怕她入宫,已至嫔位。
身为多罗格格,那位自来高高在上,对自己也是自信的很,没想到这一出手,就翻了船,啥啥不剩。
惠嫔虽担忧牵连到自己的身上,却也心中舒爽,很是出了口气。
她脑海中还浮现着当日惠嫔所言。
“我这位伯母,一生锦衣玉食,起点就好,是亲王之女,又嫁了个好丈夫,生了三个嫡子,一路顺风顺水的,没受过半点挫折,在家里说一不二,人人都要避其锋芒,在外头呢,风风光光,无数的夫人争相吹捧,早忘了她就只是个多罗格格吧?”
“还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呢?”
“不管了,我是真爽,风光一辈子,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到老了,里子面子全没了,真好!”
“好好的多罗格格、诰命不做,非要做白身,好好儿的人不当,偏要做个牲口,你说这谁拦得住?”
只听惠嫔这个口吻,就知二人是积怨颇深。
摇摇头,将这些甩出脑海,从桌上拿起了昨儿没看完的书,继续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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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大阿哥好容易得了空,就去了延禧宫探望惠嫔。
后者正拉住他叮嘱。
“你这孩子,这几个月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去小阿哥那儿,不要去,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身后的纳兰一族本就刚对人下了手,这要再出什么事儿,旁人虽会认为是纳兰家借着大阿哥下的手,但她们母子也免不了惹一身骚。
大阿哥颇为不耐,“能怎么样?是叔外祖木得罪了靖娘娘,又不是我?我亲弟弟,我还能朝着他下手不成?”
惠嫔更是气了,“你既知道,那还往上凑?在外人眼里,叶赫那拉一族就是咱们母子的靠山,这几个月我对你耳提面命的,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都记到哪儿去了?”
“小阿哥好好儿的还成,若出事儿了,你汗阿玛第一个就怀疑咱们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