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垂首,清隽的面上满是笑意,“马上便是端阳节了,因而便熬了几日,将积压的政务都处理完,如今算是得了闲了!”
闻言,富察舜华眼神亮晶晶,“那初五日便是要出宫去西苑?”
见她一张小脸雪白,没有几分血色,康熙不由皱眉。
然而富察舜华却是无知无觉,抱着康熙的手臂,声音甜的像掺了蜜一样,“皇上,带我去呀!带我去!保证听话,不给您添麻烦!”
帝妃二人朝着后殿走着,康熙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你啊你,还真是不叫人省心!”
她嘻嘻笑着,“没有呀,妾成日在景阳宫窝着,偶尔去寻博尔济吉特庶妃,并未与人有过冲突,多安分呀!”
两人走到屋子里坐下,男人清越的声音又是响起,“可不是说这些,你瞧你,一张脸惨白惨白的,像是大病初愈一样,病了为何不请太医?”
“你这副样子,朕倒不敢把你带出去了!”
富察舜华一听,急了。
“别呀!这都是老毛病了,先前都调养好大半了,也不知怎的,许是上个月贪凉了,又许久没犯,才显得格外严重。”
而后又摇着康熙的手,嘟着唇道:“皇上,您最好了,带着我嘛!”
她美目光华流转,直叫人心旌摇动。
康熙招架不住,朗声道:“快别摇了,带你去就是了,怎么会漏掉你呢?”
说罢,还刮了刮她的鼻子,一派亲密景象。
而后又是沉吟道:“不过你这身子,是该好生调养了!不然日后,怕是妊娠产子都困难。”
生……孩子!!!
她蓦地瞪圆了一双桃花眼。
已经想的这般远了?
娘欸,她还是个孩子呢!生孩子?
康熙见她神色有异,不由温声问道:“怎么了?”
富察舜华摇摇头,神色低落道:“不想生孩子,害怕!”
听者面色微变,只听人家又道:“我比弟弟大了十岁,当初我额涅生他的时候,生了一日一夜,休养了好久,纵是我身边的嬷嬷们不叫我去看,我在月亮门处也能闻到一阵阵的血腥气,能听到额涅的惨叫声,好可怕!”
那是小姑娘为数不多的人生中为数不多的深刻景象,至今仍是历历在目,恐惧如跗骨之蛆,难以摆脱。
秋老虎余劲犹在,一盆盆血水红的刺眼,她却像是走入了深冬,一如当初父亲米思翰去世的那一日。
不过好在博尔济吉特氏年轻,身子强健,月子养得好,没多久便又活蹦乱跳了。
听罢,康熙不由更认定了这是个娇气包,笑着道:“有朕在呢!”
将她揽在怀里,细声哄着,“皇宫汇聚天下名医,孕期护养也格外精细,莫怕莫怕!”
如此娇气,倒像是他养了个闺女。
思及此,他不由哑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