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能说点儿正经的吗?”我不耐烦地说道。
“行行行,说正经的、说正经的,”朱元璋这才从自己的“天子梦”里回过神来,对我小声道:“三哥,我今天来就是和你说一下,我有办法救你出去,提前和你打声招呼,省的你一时想不开自己先解决了……”
“我有那么不坚强吗?”我打断他道。
“你听我把话说完,”朱元璋似乎因为我打断他而稍稍有些愠怒,“反正也就这几天的事儿,我估摸着要快的话明天就能行。只不过……”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话头,面有为难之色。
“只不过什么啊?”眼见有那么一丝希望的曙光,他却突然住口不说了,我顿时大急,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问道。
现在要有谁从这边经过,肯定会见到一幕倍儿感人的场景。朱元璋低着头默然不语,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似乎不能称之为含情脉脉……)这一幕,如永恒的雕塑一般,兄弟之情,一览无余。
“只不过……”朱元璋为难地道,“这个办法行倒是行,就是需要一大笔银子作后盾,要不一样是镜花水月,全是扯淡。”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我救出去,花多少银子都成!”我貌似非常“豪迈”地说道,生平第一次如此大方。
朱元璋小声道:“不错,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没钱就是问题了。”
我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一般,趴在朱元璋耳边,郑重其事地说道:“只要你能办成,我……我也豁出去了。你一会儿回去后去我家里,在厨房最靠里面地上的那个酸菜坛子里,找到一个小布包,里面有三百两银子,是我的全部家当,我辛辛苦苦攒了四百多年才攒出来的……”
“三哥,”不等我说完,朱元璋就截断了我的话头,“那三百两银子我已经拿出来了。不怕打击你,就您那三百两纹银,正还差得远呢!”
“什么?你已经拿出来了?”我顿时大惊,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我那个小金库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三哥,咳……咳……”朱元璋的脸憋的通红,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你先松开,咳……咳……听我细说。”
我恨恨地松开了他,恶狠狠地道:“你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看我怎么和你算账!”
朱元璋喘了半天才算是恢复过来,他望着我,心有余悸地道:“你也不想想,我跟了你多长时间了?就你那点儿小秘密,我能不知道吗?再者说了,我朱元璋生前是干什么的啊?没当皇帝之前,这些可都是拿手好戏。”
“唉!”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作痛心疾首状,“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三哥,您也不能这么说,”朱元璋道,“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算了算了,”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正经的吧。你的意思是说,只要有钱就能把我救出去,可现在把我全部家当都拿出来,还是不够,对吧?”
“嗯。”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
“还是等于没说。”我心里刚刚燃起是一线希望眼看就要破灭了,顿时大生心灰意冷之感,就要躺下不再理他,只等着阎王爷那头的命令下来,一了百了算了。
“三哥,别着急啊。”朱元璋一把拉住我,“您忘了,除了这三百两银子之外,咱不是还有钱呢吗?”
“还有钱?”我低声自语了一句,脑袋里紧张地思索着,可直到把祖宗八辈都想了个遍,还是没找到一个有钱的。
况且目前我能指望的亲戚也就只有那俩哥哥了,不过他们在外出公差呢,也不知道跑哪儿潇洒快活去了,打电话也一直不在服务区,估计是早出了地府的管辖界了……
“三哥,您忘了?龙凤茶楼,”朱元璋提醒我道,“那个叫西门庆的小白脸和他那个娇滴滴的小表妹如花,不托你办事儿,塞给了你不少银票吗?”
对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当时事发突然,之后我又无端遭此无妄之灾,倒把这茬给忘了。
不过随即我又低下了头,当时那银票是给我了,不过还在桌子上呢,奈何桥一塌我就冲出去了,之后发生的事儿也都不用说了,可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那就是当时我并没有收下那些银票。呃,应该说是还没来得及收下。
见我沮丧的样子,朱元璋嘿嘿一乐,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来,笑道:“三哥,你看这是什么?”
我顿时大喜,道:“原来你小子当时替我把银子收下了?”
“那是,”朱元璋得意地笑道,“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儿,也要先把实实在在的利益抓在手里。这一向是我朱元璋为人处世的准则!”
“那就好了,这下总够了吧?”我大喜道。
“那是自然。”朱元璋点了点头,及时给我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接着又道:“我查清楚了,西门庆那小白脸前世确实是枉死的。
另外他那个表妹其实并不是他真正的亲戚,而是他前世的一个姘头。名字也不叫如花,而是姓潘名金莲,也是枉死的。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过我用你那三百两银子托人找判官查了,这次投胎转世名额,并没有他们俩的名字。”
“你小子的办事效率真够快的,”我由衷地赞道,“不过……”随即,我又犹豫道,“现在把这些银子花了,到时候又给人家办不成事儿,人家找我要钱来怎么办?”
“三哥,您怎么就分不清个轻重呢?”朱元璋见我仍不开窍,便开导我道:“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先把眼前这事儿给过去了,至于其他的事儿,以后再找机会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