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弋总是自称自己是流浪汉,那么是不是代表着离不开囚笼的是他。现在看来,他似乎是成功了。
叶凡如同阅读理解一样,一字一句的揣摩,想借此还原来自那个人的故事。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对简弋什么时候从一个陌生人,潜移默化成了阅读者。
他总是那么洒脱,说话总是会淡淡的笑,会期待一场雪,会拥抱来自高山的风。每个人都有欲望,每个人都有难过。
他没有。
如果不是他吸烟时的云雾太过缭绕,叶凡会认为他是一个转世的神。她走到理塘,短短几天其实已经很累了,她没有对西藏的任何的期盼,美景也只能简短的震撼到她一时半刻。
唯独简弋。
她太想拨开这人面前的迷雾。就像熬夜看一本悬疑小说,看到晨光初晓困顿不堪,仍旧会瞪大双眼等到真相大白。
叶凡自己在他身上找到了太多相同点。
男朋友死后,她突然失忆的时候,就是这样。拼命想要回自己的记忆,她短暂而有限的生命缺失的那些年。
手中的书不知不觉已经翻动到了最后,不得不说她是个俗人,这些诗句美的惊心动魄,却让她没有沉浸在其中的想法。
这次酒店的房间小,没有什么阳台来给叶凡欣赏景色,她放下书,也只能躺在原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
思维活跃,从二十六楼想到折多山,再想到雅江。只不过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她却恍惚的像是过了几年。
还欠简弋一杯酥油茶。
她这样想。
头痛欲裂,呼吸也有点滞缓,窒息感从脚底蔓延到脑袋,叶凡只觉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让她被迫的挣扎着。
一个声音说,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在挣扎什么?这里就是终点,多好。
一个声音说,你真的想死吗?去求救吧。
据说人没有意识之前,都会下意识的求援,叶凡应该也是这样的。在她即将喘不上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敲门声像是隔着一片海一般传来。
她晃晃悠悠的翻滚到了床边,支撑着墙边努力的站直,眼前已经看不清任何东西,拼了命的,一步一步,走到门前。
门上的保险栓在进房间的时候,还被她划上、此时此刻便成了最大的阻碍,敲门声似乎是听见了她跌跌撞撞,静候在原地。
叶凡都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把保险栓打开的,又是怎么用毫无力气的双手打开了门。只记得最后门开,风吹进来,她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那个人身上还带着干净的味道,声音像是隔着老远:“叶凡?”
“叶凡?”
叶凡睁开双眼,入目所至,还是酒店的天花板。窒息感已经过去,脸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痒痒的。她伸手去拨,仅仅是这个动作,她就开始有些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