倜夜转回身来,眼睛微眯地,看向凌危云:“你说什么?”
那目光晦暗难辨,被对方这样注视着,凌危云一时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他按下那种不适之感,镇定道:“你说要理由,这不算理由吗?”
倜夜看着他,要笑不笑地勾了勾嘴唇:“算,倒也是算的。”
凌危云眼里一亮。
倜夜又道:“不过你既然说起我们是道侣,那道侣之间要做的事,你都做到了吗?”
凌危云微愣住。
脑海里已迅速回想了一遍这百年里他和倜夜之间的事情,自觉无论是为倜夜修炼护法,还是为倜夜惹出的一堆烂桃花,烂摊子善后,都完全体现出了他作为一名道侣时的优秀,负责,宽容,大方。
遂自信地挺起胸脯,疑问道:“难道还有什么我没做到的吗?”
倜夜漆黑的眼睛盯着他,道:“你真的不知道?”
凌危云茫然:“什么?”
就在他问出的下一刻,眼前突然笼上来一片黑影,倜夜不知何时起身,站了起来,凌危云本是盘坐在榻上,倜夜一站起来,凌危云就不得不仰起脸,抬高视线,才能与倜夜对视。
凌危云仰头看他,问:“怎——”
话还没说完,只觉倜夜的脸由远及近,瞬间已至眼前,随即嘴唇一凉,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碰到了。
倜夜半俯下身,嘴唇贴住了凌危云的,凌危云不知是呆住了还是根本没反应过来,一动不动地,任由倜夜摩挲他的嘴唇。
而倜夜很快不满足于这种单纯的触碰,他微张开嘴,用牙齿咬住了凌危云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吮吸,凌危云睫毛一颤,好像终于反应过来,他动了动,张嘴像是想说什么,却被倜夜抓住空隙,舌头滑溜溜地从凌危云齿关里探了进去。
凌危云瞳孔一下睁大了,浅色的眼仁颤动起来,摇晃地映出倜夜近在咫尺的脸,还有那双鸦羽似的漆黑睫毛。
他的口腔,唇舌全被倜夜掌握了,他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连同分泌出的涎液,一起被倜夜吞下去。
直到凌危云伸出手去用力推拒对方,倜夜才被推动似的,往后退了半步,放开了他。
凌危云嘴唇被啃了这么一会儿,淡色的嘴唇就显出一种红润颜色,湿漉漉的,还有些发肿。
他原本是清冷色相,冰雪之姿,仿佛壁画里的仙人飞天,高高在上,无欲无情。这么一抹嫣红点缀上去,却像是画师一念之差,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给画中仙人描错了一点,从此仙人一念入情,沾了红尘,再不能作飞天舞了。
倜夜盯着他的嘴唇,目中漆黑,仿佛浓墨一片。
但是凌危云对此毫无察觉,甚至没有想起来要擦一下嘴巴,也没有被强吻了的恼怒或者羞愤,只是眼里充满了一种震惊和费解之色,他望向倜夜:“你做什么?”
倜夜站在离凌危云半步开外的地方,他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然后收进袖中,指尖合拢,轻捻了捻。
脸上却还是带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道:“你不是说不知道道侣还要做什么吗,所以我便告诉你,道侣应该还要做什么。”
凌危云怀疑地看着他。
他从未听说过,道侣之间还有这么一道义务。
倜夜道:“那双修,你总该知道了吧?”
凌危云一愣,点了点头。
这他当然是知道的,本来结道侣,大部分都是为了能够双修,而大部分的双修,多是通过两人结合,使得体内灵力互通,从而达到梳理筋脉,甚至于打通堵塞气穴的目的,对提高修为有很大的好处。
可是,凌危云略皱起眉,道:“双修归双修,这嘴巴碰嘴巴,又算什么?”
这灵力又不是一口气,通过嘴巴吹一口,就能渡给对方。
倜夜眉毛抽了抽。
“况且,”凌危云一本正经地,又道,“我从未说过不同你双修。”
事实上,在两人结为道侣后的这百年里,每次倜夜邀凌危云双修,凌危云都从未拒绝过。
凌危云顿了顿,一贯冷情的声音里,隐隐也有点委屈似的,他道:“是你不行,每次都半途而废,才没有继续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