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上官挽瑜随口一问的话,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沈淮景身上,等着沈淮景给出反应。
五房人多,他们前些日子并没有跟大房的人有密切的来往,自然是不知道这上官挽瑜的来路,对上官挽瑜的认知也就是将军家的小姐,其他的都不是很清楚,更别说是上官家和沈淮景之间的关系了。
其他人会是这样的反应沈淮景并不奇怪,身边这人八卦的眼神不要太明显,沈淮景说话之前抬眸看着身旁的人,“夫人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跟子墨不过是好友,不是夫人想的那种关系。”
“那你说,我想的又是什么关系?”
“反正不是夫人想的那种关系就是了。”
真是说的一口好废话,谢晚悠白了他一眼,不接受他拙劣的转移话题的方法,“跟我说这些做什么,上官姑娘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是不能回答吗?”
上官挽瑜楞了一瞬,怎么都没想到这么热衷接她的话的人会是谢晚悠,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这些时间唯一学会的克制自己的情绪,“我想,淮景应该很早就收到了子墨的信,这次的新年贺礼中,子墨应该给你送来了他亲手酿的梨花酒。”
少年意气,总是离不了酒,上官子墨不仅骁勇善战,还有一手酿酒的好手艺,在宁楚周围不是一般的出名,可以说的上是远近闻名。
沈淮景语气淡淡,以为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牵住谢晚悠的手,放在膝盖上轻轻地摩挲着,淡然的就像是在摸自己的手。
谢晚悠就坐在他身边,可以靠在一起嚼耳根的那种,刚刚才不给他面子,回头的功夫就被握住了手,她轻轻用力,却没能抽回来。
没有得到沈淮景的回答,上官挽瑜的脸色有些尴尬,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又都站在沈淮景这一边,连忙开始打圆场。
五房夫人没有别的本事,主要是伏低做小习惯了,想要不露痕迹的恭维一个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戚夫人怎么说也是荣王夫人,这点小场面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儿子跟自己看中的儿媳感情好,她这个做婆婆的比谁都高兴,不可能站在别人那边,顺势接了五房夫人的话,这个话题就这么揭了过去。
说了几句话的功夫,场面渐渐的暖了回来,外面这么长的送礼队伍,给了上官挽瑜重重的底气,她根本不在乎沈淮景如今的冷淡,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她总能让沈淮景放下对她的成见。
只要不是带着有色的目光看待她,以后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送礼的人在小云的带领下进到了大厅里,这明显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这里做主的人是谁,笑着行礼道:“小的吴有金,受家中老爷所托,特地给我家小姐送来新年贺礼,感谢沈家的照顾。”
吴有金?
这个熟悉的名字落在耳朵里的时候,谢晚悠立刻就反应出来今天这个场面估计不简单,实在是吴有金这个名字过于熟悉了,跟她认识的两个人的名字简直如出一辙,不是一家人的话,很难想出这样的名字。
沈淮景明显也是这样想的,抓着谢晚悠的手也是一紧。
荣王和戚夫人还没弄明白其中的缘由,并未贸然开口,五房的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看上官挽瑜刚才的反应,大家都默认着等上官挽瑜开口说话。
“伯父伯母,不妨先听听礼单?再考虑后面如何安排?”
“也好,反正也是上官姑娘家里的安排,那便听上官姑娘的。”荣王没什么意见,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没打算收,非亲非故的,送这么多东西,目的绝对不简单,“其他的,之后再商量也是一样的。”
上官挽瑜微微一笑,示意吴有金开始读礼单,她也想知道父亲母亲究竟都让人送了什么东西过来,居然会是这么大的排场,她这么大,除了嫁娶时能看到之外,还是第一次看到。
要不是因为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家的家底这般丰厚,随便送个礼都是这么大的阵仗。
上官挽瑜做好了被恭维的心理准备,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吴有金的反应变得奇怪起来,他看看上官挽瑜,又看看刚刚说话的荣王,并没有按照上官挽瑜的安排唱了礼单,而是对着荣王行礼,“荣王大人,小的是从江南来的,我家老爷姓吴,我家表小姐嫁的正是小荣王沈淮景,跟这位上官姑娘有何关系?”
“什么,你们是从江南来的?”戚夫人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了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谢晚悠。
“你们不是从宁楚上官家来的吗?”五房夫人没忍住问了一句,“把你们迎进来的可是……”
“你说什么?”
最难以接受的恐怕就是上官挽瑜了,几句话的功夫,她就已经意识到,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父亲安排来的,人家根本就不是来找她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反应和隐晦的挑衅,上官挽瑜尴尬得脸色通红,坐立难安,恨不能找个角落给钻进去,这样就不用在这里丢脸了。
沈淮景淡漠的俊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原来是吴家来人了,你叫吴有金,是不是还认识吴有银和吴有才?”
吴家下人的名字都很有个性,有种大俗大雅的感觉,明晃晃的把金银给放在了名字里,难道这就是吴家能成为江南首富的重要原因?
上官挽瑜闹了个笑话,本就是难过尴尬的时候,又听到沈淮景这句话,她顿时就觉得沈淮景是故意的,他跟谢晚悠早就知道这送礼的队伍不是她的,却一直没有说明,定是为了看她的热闹。
想到这里,上官挽瑜再也忍不住,脸色由红转白,好久才克制住心底汹涌的情绪,强撑着起身,说了一句话便在侍女小云的搀扶下离开。
这个地方,她真的快要待不下去了。
小云的脸色也不好,都怪她没问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