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大受感动,不再说什么让胡夫人独自离开的话,在府里好好养伤,吃的药都是一等一的好,恢复的也不差。
眼看着镇国公恢复的很好,胡夫人也渐渐的放心下来,在天气好的时候还陪着镇国公在府里走动。
“今天天气不差,听说陛下也醒了,不如今天晚上我与夫人好好喝一杯。”
“老爷身体还没好,大夫说不能喝酒,就是茶水都得少喝一些,饮食更是要清淡,以滋补为主。”
“今天高兴,陛下醒了也是一个好消息,无论如何都得好好庆祝一番。”
胡夫人想不明白镇国公为什么非要庆祝,不过庆不庆祝都是小事情,根本没什么好纠结的,再怎么庆祝,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知道镇国公在外面应酬的时间多,难免会有假戏真做的情况,只要不把人带回去,对她来说就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看不到莺莺燕燕出现在府里,就当做从来不存在就是了。
镇国公握紧她的手,短短几天时间,镇国公头上的白发就显得格外的明显,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连带着岁月也留下了不小的痕迹。
“夫人,当初若是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我们的生活是不是会更好?”
“人可以怀念过去,不过也不要想着回去改变什么,该发生都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胡夫人很少会去想他们做出决定的那天,她记得很清楚,一点一滴,就连当时内心深处的想法也还铭记于心,可是那又如何,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几乎都做了一遍,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她从来就不是后悔的人。
眼前一阵恍惚,胡夫人冷静道:“老爷,天气这般好,你我也别总想着过去了,反正都过去这么几天了,也没看到什么动静,只怕他们的目的跟老爷想的也不一样。”
沈淮景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更不可能会心慈手软,可是都这么几天了,别说发生点什么了,就连不好听的动静都没看到。
镇国公沉默的点点头,他远远没有胡夫人这样乐观,也不觉得对方只是说笑,更多的还是一种警告。
一把刀悬挂在脖颈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等待的时间里实在是煎熬,镇国公想不明白沈淮景的目的,便是让暗卫出去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胡夫人担心他想太多,一会儿又把自己给急得吐血,想来想去,最终把话题放到了别的地方上。
“老爷,陛下已经醒了,太子还会继续监国吗?”
“说不定,咱们这位陛下的想法,没有几个人能猜出来,与其去揣测陛下的想法,不如观察陛下接下来会怎么做。”
庆帝是今天才醒过来的,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到朝堂上,怎么说都还需要一些时间,最主要还是不知道庆帝的主要情况。
镇国公手上能用的人其实不多,他心中不安,根本无暇分出人手去关注宫里的变化,大部分的人手都被他用来去寻找沈淮景的下落,无论如何都想找到沈淮景的下落,化被动为主动,这样随时随刻都被人暗中盯着威胁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体会到了。
一直到今天,宫里传来了好消息,庆帝醒了,那就说明,接下来的重点一定在庆帝身上,就像为荣王府翻案一件事情上,镇国公突然之间就想明白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他们也在等,就像那天发生的一切,他们也想用同样的方法对付自己。
镇国公越想越觉得是这样,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他又不能表现出来,耐着性子跟胡夫人说话,只是表达了自己晚上无论如何都想喝两杯庆祝的想法。
胡夫人劝说了好几次,都没能打消镇国公的想法,只能松口答应下来,“听老爷的就是,既然老爷这么想喝酒放松,妾身等会儿问问大夫的意见,找一些老爷能喝的酒,让老爷尝尝。”
“辛苦夫人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老爷若是真的觉得妾身辛苦,不妨跟妾身说实话,闻程究竟在何处?”
“他在宁安,新年的时候就在那边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可是……既然我儿在宁安,为何老爷安排的人没把消息传回来?”
镇国公叹口气,他知道胡夫人一直都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关联,他隐瞒了这么久,到底还是瞒不下去了,“那天收到的几个人头,就是我给闻程安排的暗卫。”
正是因为看到那几个脑袋,镇国公才不得不相信儿子就在沈淮景的手上,连这几个人都没了,儿子身边再没有值得依靠的人。
胡夫人眼中的光芒很快就没了,她知道镇国公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谁都不愿意去想,儿子一直联系不上,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什么都不是,究竟该如何定义,她也不清楚了。
夫妻俩再没说话,把镇国公送回房间里休息,胡夫人转身安排下人准备,夜里既然要喝酒庆祝,好酒好菜少不了,她还要问问大夫,可不能让镇国公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镇国公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等外面没了声响,这才把暗卫叫了出来,“前几天吩咐你们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
“再去确定一遍,从今天晚上开始,别引人注目。”
“是。”
……
天色转眼就暗了下来,镇国公和胡夫人在莲花苑里坐了下来,如今正是荷花开的最好的时候,夜里微风阵阵,处处都是荷花的清香,在这样的院子里吃酒说话,最是快活不过。
厨房准备了一下午,天色刚黑下来,便都送了过来,下人们都在外面伺候着,生怕会打扰到两个主子。
镇国公亲自给胡夫人倒了一杯酒,他鲜少会做这样的事情,举起酒杯道:“这么多年来,辛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