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是被疼醒的。
皮开肉绽的,锥心的疼从手肘处传来,她被疼的瞬间睁大了瞳孔,凄厉痛苦的叫声从被堵住的口中溢出来。
对她的凌迟还在继续,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被尖锐冰冷的刀锋划过,在她身上留下一道道不致命但是无比疼痛的刀伤,小云疼得晕厥,等她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意识混沌,躺在血泊中。
浓郁的血腥味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不知过了多久,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她这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似乎是被关进了一个柴房中,很陌生,她应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是这里的痕迹给她的感觉却很熟悉。
她想不明白是谁将她带了过来,伤口都被包扎过,小云的意识更混乱了,总该不会是某些人故意把她带过来伤成这样,却不是为了让她死,还费力气把她关在这里?
等了许久,外面安安静静的,小云这才发现,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这是她的伪装,如今被鲜血染红,怎么看怎么骇人,她惊恐害怕的不行,瑟缩在角落里,想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对未知的恐惧让她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滑落。
小云还不知道,这是她仅有的一段的好日子了,从她开始背叛小姐的那一刻起,她的后半生注定会跟一个叫谢晚霖的男人捆绑在一起。
……
很快,暗卫便将小云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在谢晚悠面前交代清楚。
听了过程,谢晚悠也只是神色冷淡的点点头,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谢晚霖那边如何了?”
暗卫道:“回夫人,谢晚霖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他被伤的厉害,双腿被废了不说,就连眼睛都瞎了一只。”
“哪只眼睛瞎了?”
“左边。”
“夫妻一体,小云那边记得安排上,等他们都好的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在一起拜堂成亲吧,既然想要留在边关生活,随意找个村子把他们丢进去就好了,反正他们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
“是。”
认真思索了片刻,谢晚悠又补充道:“记得告诉小云,镇国公一家的下场,我想她会很好心的告诉谢晚霖的,以后他们的消息不用再告诉我了,隔三差五过去看一眼就是,他们要是离开了,就把他们带回来。”
这话听的暗卫也是后背一凉,一辈子跟自己的仇人捆绑在一起,光是想想就很恐怖啊,“属下遵命,夫人,若是他们死了……”
“死了跟我说,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值得庆祝一番。”
“属下明白了。”
“记得让军营那边的人回来一趟,我想知道你们主子的情况。”
沈淮景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消息了,谢晚悠的心里充满了不安,忙碌起来的时候能少挂念他一些,可是一旦空闲下来,沈淮景的模样便会自动在脑海里浮现,一遍一遍的,怎么控制都没用,她的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
这么久都没有消息,谢晚悠直觉是出了什么意外,她没办法忍受。
与其胆战心惊睡觉都不安稳,不如直接问清楚,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谢晚悠没有发现暗卫一瞬间的不对劲。
在沈淮景进入军营之后,就把大部分的暗卫都留给她用,暗卫们除了沈淮景之外,只听从她的安排,要说暗卫知不知道主子那边的情况,答案是肯定的,谁都可能不知道,但是暗卫肯定是清楚的。
怕被谢晚悠看出点什么,暗卫果断退下,这是主子的安排,能瞒一天是一天,要是真被夫人追问出来,他们怕是不会有太好的日子可以过了。
书房里很快就只剩下谢晚悠一个人,她毫无睡意,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再过一段时间就该到中秋了,也不知道父亲母亲能不能从宁楚回来。
不过想也知道,去的时候容易,再想回来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看了好一会儿的星星,谢晚悠回到了房间里,喝了安神的药水,这才平静入睡。
第二天一早上,跟上官夫人她们俩一起吃了早饭,在开始解毒之前,先给上官挽瑜把脉,确定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可以支撑这次的解毒,这才开始第一个步骤。
浴池可以容纳两个人,外面还可以生火,直接把浴池里的水烧开,再把配制好的药材尽数放进去,需要煮上两个时辰,把所有的药效都融进水里,等上官挽瑜泡进去的时候,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做一个辅助,让她身上所有的毛孔都打开……
等药熬的差不多了,谢晚悠又一次确定道:“解毒真的很疼,接下来三天,你需要每天在药池里连续泡上三个时辰。”
上官挽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为了能获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她没有什么是不能承受的,用力地点点头,“我想好了,晚悠姐姐,我们开始吧。”
上官夫人一言不发,只在边上安静看着。
谢晚悠只留下了两个丫鬟,让其他的丫鬟都退了出去,这个院子里还有单独的小厨房,方才已经交代过了,药也刚熬好,乌漆嘛黑的一碗药被端到了上官挽瑜的面前,谢晚悠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两粒药,一并放了过去。
“吃了,喝了,然后进房间里,把你身上的衣服脱干净,半个时辰后就得进药池里泡着,疼的时候也不建议大喊大叫,因为泡药池的时候没办法喝水,该出恭出恭,进去不到时辰出不来。”
谢晚悠的话音还没落,上官挽瑜果断把手收了回去,“既然这样,我要先出恭。”
她可忍不了,更不可能全弄在药池里,弄得浑身上下都这样。
等上官挽瑜解决好生理问题,回来的时候药刚好能入口,她没犹豫,怕自己犹豫之后就再也没有勇气了,想要做好一件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斩断所有退路,永远不回头,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喝了药,刚一刻钟的功夫,上官挽瑜便感到身体开始烧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