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想到韩烈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心里挺放不下。打仗的事,她也帮不上忙,就想着,给他做几件衣裳,找机会,托人带去战场。
李芬芬看她做男人衣裳,笑打趣她:“福儿,你骗我呢吧?你说是哥哥,我猜是情郎还差不多!”
阿福说:“骗你做什么。就许你有亲人,不许我有哥哥么?”
华林园的案子理完,云郁长出一口气,伸展了疲惫的身体,起驾回太和殿。
黄瑾殷勤跟了过来,笑说:“陛下,今日天气晴好,奴婢刚瞧见御园的芍药开了。陛下连日操劳,难得有闲暇,何不去御园中走走,就当散散心。”
云郁想到那堆积如山的奏折本子,心里着实也闷得慌,便带着几个奴婢,散步往御园去。春天是真的来了,满眼望去全是花。芍药开的一片一片的。云郁见花欢喜,难得露出笑来。他亲手摘了一朵粉白的芍药,一边嗅着,一边回寝殿去。
按理说,今日这么闲暇,应该去看看皇后的。但他不想去,他不想看到皇后那张脸。他好久没认真看看阿福了,心里莫名的有些想念。他把黄瑾打发了,独自一人来到阿福的房间。
云郁专门让人在太华殿的偏殿单独置了一间,给阿福住。云郁穿过庭院,往她住的地方去。他知道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宫里各门都长着眼睛。他堂堂皇帝,无事跑到宫女的房间里去,传出去引人误会。但他那可一刻春心荡漾,偏就是忍不住。
他到了门前,刚要推门,却听到里头隐约有水声。
这声音,八成是在洗澡。
来的不巧。
他刚转身要走,踟蹰了一下,又慢慢转了回去。他站在门外,借着两扇门中间的缝隙往里瞄。
的确在洗澡。
她洗澡没什么阵势,丫鬟一个也没人伺候。屋里就摆着个小木盆,两个装满水的大木桶。身子脱的净净的,就用帕子沾着桶里的水,从上到下擦,或是用水瓢舀水淋一下。淋水又怕把地弄湿,像个落汤鸡似地站在盆里。人又大,盆又小,僵硬局促施展不开,看着颇有些滑稽。
五月天气还冷,她一边洗,一边在那自己打哆嗦,冷得跟狗抖跳蚤似的,嘴皮子都冻青了,身上都冻起鸡皮疙瘩。
这并不是一幅什么优美的美人出浴图,然而云郁莫名看了半天。她很瘦,尤其是脱了衣裳,后背的肩胛骨都突出来,腰更是细的不行,但屁股圆,身子饱满。云郁看的一阵一阵发热。
他试着推门。
门栓似乎是没栓牢,哐当声响了一下,居然推开了。阿福以为是李芬芬给她送衣裳来的,一转身,却发现是来的人云郁,吓得六神无主。连忙拿手去捂,却捂得了上面捂不住下面。
她赶紧背过身。
等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委屈,皱眉说:“你出去。”
云郁红着脸,说:“这是朕的地方,朕为什么要出去。”
他其实心虚得很,但极力掩饰着尴尬,面上佯装淡定地穿过屋子,到了屏风后的床上去。这是阿福睡得床,他自己脱了袜履躺上去。
他平常不到偏殿来的,阿福也不知道他下朝这么早。
阿福见他没看,赶紧拿帕子把身上水擦干,又穿衣服。她慌忙中,不小心一脚踢翻了水盆,泼了一屋子的水。赶紧把水盆翻过来,又不小心踢到水桶,水又漾了她一裙子。
云郁在床上,听她手忙脚乱,水漫金山,情不自禁地一笑。
阿福收拾了半天,才把地上泼的水收拾干净。她看了看门栓,有些懊恼,上去重新将其栓上。
云郁听到门栓落下,心也跟着落下。
阿福头发湿湿的,单衣服贴在身上,极不自在地往床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