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宁尘自认情绪稳定,可以熬过去。
然而人总是习惯性的高估自己。
很快他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将精神都集中在眉心。
这里敏感又脆弱。
血滴每一次滴落都像在湖心投入了一枚石子,以眉心为圆心向整个身体震荡出一圈圈的战栗涟漪。
周而复始,仿佛没完没了。
虽然他尽力的想要用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但身体的本能不受意志支配,撑到现在,宁尘也有点顶不住了。
就在他觉得眉心痒痒的,从未如此迫切想要扭动身体、狂奔、呐喊发泄的时候,隔壁房间传来一阵阵叩击金属的声音。
像是指甲轻叩护理床金属杆发出的微弱的响动。
虽微弱,却实打实的救了宁尘。
他的注意力很大程度上被转移了。
宁尘试图去合理化对方的叩击节奏,将它幻想成一首歌的节奏。
肌肉松弛剂渐渐失效了,宁尘可以稍微挪动下手腕和手指,他随着对方的叩击声,发出附和的声响。
开始的时候,双方的声音都是杂乱无章的,但很快对方察觉到了他发出的声响,并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意图。
两个人隔着一道墙壁,互相小心的磨合着,最后勉强用叩击声“演奏”出了一首儿歌的旋律。
小白船。
这大概是半数华国人共有的童年美好旋律了吧。
宁尘隐隐的对隔壁的倒霉蛋起了知音相惜的心思。
如果他能活着走出这栋红白楼,他想和这位知音好好认识一下。
。
托隔壁的福,宁尘毫不意外的熬过了刑期。
最后一滴血,掉落了。
很快就有人打开了那扇不起眼的房门,将宁尘从咸鱼的状态解放了下来。
他在双脚触地的一瞬狼狈的跌坐在地。
长时间捆绑和静止,让他双腿麻木的仿佛是刚装上去的义肢。
刘婶站在门口冷冷的吩咐。
“快一点,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
黑衣人照例是用勒出眼球的力度将他的眼睛蒙上,然后拖拽着他离开了这间恐怖刑室。
心里默数着拐了4道弯后,宁尘被掼在地上。
他抖着手解开黑布,发现自己正被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