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明有那么一刻可能跟当初的时政检察官有了点相同的微妙无语,片刻之后他收敛了神色,“当然,就仅仅这一根灵线我还无法完全将你拉入这样的梦境,我还需要更多的东西,”他微微动了动剩下的两根灵线,“剩下的两根灵线才是这个梦境构成的关键,一根来自于一个被砍掉手臂的大妖怪,另一根来自于一个人类的武士。”
宁宁掩唇思忖着道,“您是说,茨木童子和……源赖光?”这个梦境几乎都是髭切和膝丸相关,既然对方说了是构成梦境的关键,是平安时期又和髭切和膝丸有渊源的妖怪和人类,不用多猜也知道是谁。
“没错,”神明微微笑着,恶意满满的笑容,“你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和你签订契约,又离你如此之近,我还真不容易隔着千年时间万里空间将你拉到梦境里来呢。”
所以都说了三个人一起睡太挤了嘛!不对,不是这句。
宁宁偶尔也会对自己在某些时候滑向深渊的思维无语,忙竭力拽回自己的思想,“所以,您的意思是?”他给她解释这么多是要做什么?
“这样的刀剑,要不要舍弃掉呢?”神明换上了悲悯的神色,“都是他们害你到这个地步,如果不是有他们,你还能在自己的世界好好的活着,或许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呢。”
“这个,”宁宁嘴角抽了两下,“和他们无关的。”这件事再怎么也赖不到髭切和膝丸身上吧,寝当番还是她提出的呢。不对,她还不是说的寝当番,还是说的3p。
神明勾起唇角,似乎对宁宁可能有的回答早有论断,“人类啊,总是口头上这么不诚实,”在宁宁解下安倍晴明赠予的发带之后,他一眼就看够了她的身份,根本不是什么能混入他宅院的妖怪,“不过,现在原因确实不重要了……”他顿了顿,折扇直指宁宁,“冒犯神明的人,准备好接受来自于神明的惩罚了吗?”
一句话,整个氛围顿时紧绷,不但宁宁心都提了起来,站在宁宁身后的髭切和膝丸早就收敛起神色,手放在本体刀上的架势随时可以利刃出鞘。
然而下一刻,那位神明却是收回手,折扇掩唇而笑,“呵呵,不过,你也不一定要死在这里。”
宁宁朝身后的髭切和膝丸打了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开口的话仍旧客气,“您是想要怎样呢?”她总觉得,对方这样出来又说了那么大通的话,并不是要直接杀死她这么简单。
神明打了个响指,终于揭开伪装的表面,“我们来玩个有意思的游戏吧。”他目光划过宁宁和她身后的刀剑,语气称得上是温柔了,“之前,我曾和一个人说过人都是虚伪自私的,但他不同意我的观点,我想让你来证明一下我的观点。如果,你折断你身后那两把刀剑的话,我就放你离开这里如何?”
让人毛骨悚然的话,对方说得却是轻柔,宁宁直接摇头,“我并不想玩这个游戏。”
神明被拒绝却没有生气,“我知道,你是怕我出尔反尔。不用担心,你应该知道言灵吧,我可以用言灵立誓,只要你折断你的刀剑,我就放你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找你任何麻烦。”
宁宁只觉得不可思议,“您这是为什么呢?大费周章把我弄过来,就为了让我折断我的刀?”神明都是这么任性和不可理喻的吗?
“首先,我讨厌冒犯我的人,我知道你重视他们,否则也不会以普通人的身份潜入我的宅院里,有什么比看到你亲手折断重视的刀剑更开心的呢。”任性的神明把自己的恶意摊开来给宁宁看,就像对着蛛网里猎物的最后怜悯,“其次,我不喜欢输,我要证明我的观点才是最正确的。”
宁宁以一种看深井冰的目光看着眼前的神灵,如果不是形势比人强,她真的很想真诚的送上一句:您特么有病。
那位神明也不在意宁宁怎么看他,“来,选择吧。”他说着拿着折扇的手一挥,原本还站在宁宁身后的两位刀剑付丧神一下就如同之前宁宁的六把刀一样,被封回了自己的本体刀中。
很快,宁宁的面前就悬停下两振漂亮的太刀,他们看起来如此相似,除了一阵茶色一阵绿色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那是被称为双刀的源氏重宝。
“你看,为了怕你看着人形的付丧神不好选择,我帮你把他们变回了刀的样子。”神明一副我很善解人意的口吻,“现在,你只要折断他们就可以了,虽然他们是比人类更强的付丧神,但对于刀主的你来说,决定他们的生死是很容易的事吧。”
宁宁目光从两振太刀身上移动到神明身上,这一刻她的神色出奇的平静,“如果我坚持不折断他们呢?”
神明大概早就想到宁宁会有此一问,他不慌不忙的微微一笑,“也可以,只要你能赢得了我,也可以从这里出去,”略微顿了顿,像是很为宁宁考虑一般,“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哦,对我战斗可以会被视为对神明的挑衅,挑衅神明的人,是要用生命来还的。”他目光扫过,眼底只余森冷。
“这样啊。”宁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真的都想要叹气了,到底她是有多倒霉才会有这么多的无妄之灾?
“是不是还是觉得折断刀更简单啊,”神明在面具下露出稳操胜券的笑容,“你在这里做了什么,梦外的其他所有人又有谁能知道呢,你仍旧可以做出你最重视刀剑的样子,这样不是很好吗?你应该不止我见过的这几振刀吧。折断其中的两振算什么呢,只要有命在,你还会有更多的刀剑。”
他说着一挥折扇,两振太刀在空中横了过来,缓缓落到宁宁面前,引诱般的语气,“来吧,很简单的。”
近在眼前的刀剑,让宁宁下意识伸手,两振太刀立刻就落到她的手心。很重,那是刀剑本身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