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云自从回了谒都病了一回之后精神倒是比从前更好了,裴熠摸了摸它额前垂下来的鬃毛说:“在鬼门关走上一回就知道认命了。”
“你还在这关心它呢?宫里可都翻了天了。”纪礼一向小事化大大事化天大,对此,裴熠已经见怪不怪了。
“宫里的刺客?”裴熠略带嘲讽的玩笑道:“平素不是最喜欢凑热闹了,今儿这个热闹你倒不去看了?”
“不要命了么我。”烈阳高照,纪礼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热的掀起一片外袍扇风道:“谁那么大胆,敢进宫行刺,他不知道皇上身边都是高手啊。”
裴熠没说话。
纪礼又有些担忧的说:“唉……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党,没想到皇宫也这么危险。”
“谒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皇宫。”裴熠说:“那可是统领这大祁至高无上的权利中心所在,能不危险么。”
纪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也是,幸好当时我提前离开了,否则刺客狗急跳墙随便抓个人当挡箭牌就伤及无辜了。”他说着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说:“想想都后怕。”
裴熠看着他心有余悸的样子,忍不住调侃:“昨天不是还嚷嚷着要加入禹州军么?禹州军可没有一个像你这般贪生怕死的。”
纪礼刚想反驳,见石峰从院内拿了件外袍走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裴熠是要出门。
“你”纪礼指着正门皱眉道:“要出去?”
他想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结果话刚说完就听见裴熠点头问他:“正要去东都世子府上,你要同去吗?”
纪礼跟萨沙原是八竿子打不着,属于见了面也没话说的,但眼下裴熠要去,且也是裴熠第一次邀请他,纪礼没多想便答应了同去。
侯府的马车富丽堂皇,坐两个人绰绰有余,裴熠上车后闭上眼小憩。
尽管纪礼生在谒都,却仍旧对街上的热闹充满好奇,时不时掀开车帘东看看西望望,街市上的行人也好奇这样庄重华美的马车里头坐着的是什么人,可一见窗帘下露出的是裴国公府的公子的脑袋也便不奇怪了。
萨沙怀里抱着个娇柔的美人,身子骨跟柳条儿一样又细又酥,浑然不似人间物,偏偏一开口更叫人难以自持,美人倚在萨沙怀里,倒了杯酒朝舞姬看了一眼。
萨沙接了她的酒一饮而尽,见美人神色不佳便问道:“初桐不喜欢这舞?那本王叫人换一批。”
被叫做初桐的姑娘当即伸出玉指拦在萨沙唇上。
萨沙当场哑了。
“再换一批也跳不出什么新鲜的花样,奴还是陪大人喝酒吧。”
这批舞姬是萨沙花了大价钱从金缕衣精挑细选来的最好的舞娘,个个身似韧柳,娇柔婀娜。
东都地处边郡,以游猎为生,许多老百姓食不果腹,生计都成问题,遑论歌舞,东都女人只骑马打猎,谒都伶人的舞姿对见惯了魁梧女子的萨沙而言便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了,然而怀里的美人却说她们跳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