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距很近,钟声传到城主府的时候十分清晰,但是当地牢的大门哐当一声合上后,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
地牢内回荡着铁门重重合上的回音,里面一片死寂,好像除了陈津和押送他的城卫外没有任何活物。牢房的设计完全符合陈津对古代牢房的想象,阴暗,潮湿,墙面斑驳的痕迹像是溅上去的鲜血干涸后留下的,哪怕不承受任何酷刑,似乎在这里呆得久一些就能把人逼疯。
陈津咽了口口水,他和架着他的城卫搭话:“刚刚的钟声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好像说点话就能缓解紧张。
但是城卫一脸冷酷,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城卫一路上都是这个态度,神情冷肃,锐利的双目直视前方,看都不看陈津一眼,架着他的胳膊却有力得不容挣脱,跟带他们来城主府的小队长不像是一个系统出来的。
陈津怂得闭嘴了,城卫即便一言不发也让他心中发忖,准确说来就是因为他们不说话陈津才感到害怕。
城卫给他的感觉就像城主府的那些侍女一样,简单来讲不像活人。
对陈津而言,此时不幸中的万幸就是他没直接变成钟长雅那样。
他扑倒城主没多久就被一拥而上的城卫控制起来,但也成功给许延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陈津为许延提心吊胆,甚至都没注意周围的人说了些什么。
直到听见白逐和陆仁的名字,陈津才反应过来。
那时候许延已经逃出了城主府,直接跳进镜湖中,不知道在哪里上岸,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
于是冷眼跟在后头的“钟长雅”走上前来,告诉了城主他们的同伙。
听到陆仁的名字时城主眉皱了皱,但也没多说什么,吩咐下去让城卫查出这两个人住在哪里,打算去他们的住处直接抓人,顺便堵住许延。
抓回许延前城主没打算处置陈津,一行人就堵在走廊里,城主看着敞开的窗户一脸阴沉。
没过多久第一批去抓人的城卫就回来了,告诉城主周边的住户说陆仁和白逐去了总教堂,于是城主派了另一支队伍前往教堂,而那支队伍仍回陆仁的住处蹲守。
三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抓回来,眼见天色渐晚,城主不打算继续在走廊等下去。
陈津被城卫架着抛进了一间小小的祷告室,室内除了桌案、神像和数根蜡烛没有别的东西,不曾开窗,让待在里面的人觉得呼吸都要比在外界困难。祷告室的门被送外面锁住了,陈津逃跑未果只能在祷告室冷冰冰的地上坐下。
他把祷告室各处都摸索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能让他逃跑的暗门。
烛火下神像的笑容显得阴森诡异,陈津不敢朝向它,更不敢把后背朝着它,只能微侧着身以一个能看到神像动静又不至于直面他的姿势干坐到了晚上。
钟长雅是在晚上出的事,陈津觉得今晚自个儿大概是凉透了,他摸出手机给许延发了点“遗言”,遗言还没写完祷告室的门就被人突然从外推开。
陈津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扔回了道具栏。
门外进来两个城卫,和之前陈津见到的不太一样。
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好像是聋子,对陈津喊出口的“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等疑问毫无反应,一左一右架着陈津就往外走。陈津体格和力气都不算小,但在他们两人手中就跟只柔弱无力的猫崽似的,一路被拖到地牢的铁门前。
门甫一打开,看清里面的景象,陈津心中咯噔一下。
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好地方。
……
陈津被架着往地牢的深处走,他的身高毕竟和城卫相仿,脚基本是拖在地上的,在久未打扫的地上拖出两道划痕。
他既想问城卫话,又怂得不敢问出口。
先前那话他不是胡诌的,陈津是真觉得钟声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