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就在前方不远处,大夫仔细检查过,确实只是皮肉上的蹭伤,旁的没有多的伤及。但听他说起,被马车撞到,大夫又有些迟疑,复又仔细看了看,只说过两日若是还有不适,再随时就医。
韩盛道好,似是并不怎么在意。他精神看起来很好,也无旁的异样。
临出医馆,赵锦诺朝他道,“隔两日若是有不妥之处,可随时来城南阮家寻我。”
韩盛似是好奇,“城南阮家……您是阮二公子的夫人?”
赵锦诺颔首。
韩盛好似恍然大悟,“杜某今日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赵锦诺看了看他,遂轻声道,“今日我们府中的马车撞到了公子……听口音,杜公子不是京城人士?”
韩盛笑道,“我自乾州来。”
乾州?赵锦诺倒是意外,“你是乾州人?”
难怪,口音似是同乾州附近相似。
韩盛应道,“家中在乾州经商,正好来京中谈生意上的事。原本是买了一只猫,想着带回乾州给母亲解闷,结果它方才忽然挣脱,我没抱住,它冲着街中就跑了出去,我方才光顾着撵猫,没注意路上有马车,还好这位小哥即时停了车,我是擦到一处,并未伤到别处……”
这便是韩盛口中的来龙去脉。
好在人无事,只是他的猫不见了踪影。
赵锦诺多打量了他几眼,看模样,猫应是小事,他本也不怎么在意。
赵锦诺遂朝柱子道,“柱子,你稍后驾车送杜公子一程,我与阿燕自己回去便是。”
柱子应好。
在新沂庄子上就习惯了大小姐做主,柱子近乎毫无迟疑。
“夫人,这怎么好?”韩盛没想到。
赵锦诺不让他为难,“我正好还有旁的事。”
韩盛也不好再推辞。
“杜公子,失陪了。”赵锦诺颔致意。
“夫人告辞。”韩盛拱手执礼。
待得赵锦诺同阿燕一道离开,韩盛也上了马车,随意说了一处客栈名字。
马车缓缓驶离医馆门口,韩盛指尖微微挑起车窗上的帘栊,看着赵锦诺和阿燕二人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便是阮奕的夫人吗?似是也不是个小鸟依人的。
阮奕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人还傻着,她夫人也愿意嫁他……
韩盛想起谭悦前两日在容光寺过问,陛下让他来京中做什么?
呵,谁也想不到,陛下是让他在阮奕离京后,劫持阮奕的夫人到南顺,让此事同南顺全然撇开关系,所以叮嘱他连谭悦也不能说,做得干净些。
他本就不在苍月出使的队伍当中,谭悦可以光明正大邀阮奕出使南顺,他则暗中行事,此事除了陛下,并无旁人知晓。
虽然他也不知陛下的目的何在?但自陛下去年登基起,仿佛每一件事都是对的,也刚好卡在点子上。虽然也有险象环生,但大抵今日南顺国中皇权已平稳过度。既无外戚干政,也无封疆大吏手持重兵威胁朝政。
南顺国中的局势,远比外人看到的要好,陛下有意藏拙。
陛下看人似是尤其准,但过往都是在南顺国中之人。而阮奕是苍月的人,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鸿胪寺丞,早前还傻了许久,陛下的考量,他自然猜不到……
但无论如何,要在苍月国中毫无声息劫走一个官家夫人,不是易事。更尤其,阮府还是尚书府,他若不在赵锦诺跟前露脸,赵锦诺对他并无印象,他很难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