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嚷嚷,“我可不想你病倒,要不然接下来这几日,我得一个人在堂前守着。”
云皎月抿了抿唇,没搭理突然长了良心的亲弟弟。
灵堂前铜盆里的黄纸一直没断过,两个家仆跪在一旁烧纸。
这时,云家婢女在从前云皎月的闺房找了件抽丝的披风出来,披在云皎月身上。
“大小姐,天冷,您先将就穿着。”
云皎月拢了拢绸缎披风,指腹触及上头不算精美的刺绣花样。
想到自己莫名成了原身,又想到祁家还暂住着未来的逆贼。
她突然想撂挑子
,趁着祁长瑾不在青州,自己连京都也不回了,直接跑得越远越好。
从台阶上起身,抱怨归抱怨,还是打算先乖乖守灵。
起来时,一抹身影被月光打在云皎月身上。
陆乾腰间系着一块种水极好的翡翠玉佩,穿着身深蓝色绸衣。
他眼眸深邃静谧,容貌沉稳肃杀,主动去堂前上了炷香。
上香后,“我思来想去,云家新丧,我和祁夫人相识一场,理当来吊唁。”
“白日云家宾客多,我若到场,少不了被有心之人恭维引起骚动。”
“这才想着夜里再来。”
云皎月自从知道陆乾就是后年的逆贼,已无法直视面前之人。
清润杏眸扫过对方,呛声道,“其实武定侯你可以不必来,我想我们的交情也没那么深厚。”
话音落下,场面一时寂静。
胡嘉主动退避三舍,给自家主子和云皎月创造了几丈的独处距离。
陆乾双唇抿出僵直的线条,脸上没有愠怒神色。
半晌打破沉闷僵局,一字一句道,“这世上的交情,可以循序渐进。”
云皎月紧锁眉头,胸口莫名堵着一股郁结之气,烦闷得很。
这种烦闷倒不是因为陆乾明面上表现出来的穷追不舍。
毕竟,她笃定京中权贵并没有几个会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幽邃眸子直勾勾盯着对方,像是要把人给看穿。
绯红薄唇嘲弄扯了扯,“陆乾……”
“我身上没有任何你可以图谋的东西。
”
首次唤了一句对方名字。
耐着性子强调,“我会医,但天底下有千千万个医者。”
“我勉强算个帝师府小姐,可我商户出身,连贵女妇人的名号都排不上。所以,我对你又有什么无法替代的利用价值?”
“我奉劝你,你最好换个人循序渐进你所谓的交情!否则,再有像上次你利用我去西宁侯府这样的事情,我对你……不死不休!”
云皎月不再装得恭敬,身在大齐,她力尽筋疲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