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雅抬头仔细打量徐惠珊,桃腮杏脸,眼波顾盼生辉,姿色与邵宁妙不相上下。
“你就是扬州来的陈傻子?我二表姐被你家害死,你们家连我二表姐的棺材钱都出不起,怎么今日看起来你们家是在骗人啊,你这一身怎么也得几百两银子吧?”徐惠珊不紧不慢地说道。
“劳徐大小姐费心,我这一身是我舅舅舅母们赏的。这话是徐大小姐两位兄长告诉你的吧?他们有没有对徐大小姐说他们两个在我家住了三个月,我们家可是当贵客招待的,若认真算起来那银子怎么也能置两身我身上的衣物首饰,早知道后来我们家会出事,墙倒众人推的,我应该提醒母亲怎么也收两位徐少爷一点膳食费什么的!”陈娴雅沉痛地说道,这是邵家,这里的小姐们大都与邵家姐妹交好,她还有什么理由给徐惠珊留面子?
顿时就有几位小姐拿帕子掩面,遮挡脸上的幸灾乐祸。
徐惠珊既意外又恼怒,没想到旁人再不喜欢她,表面上也会给她几分面子,这个徐傻子竟敢当面顶撞回来,不由得柳眉一竖,就要发作。
“我娴表妹还小,徐大小姐别与她一般见识!”邵宁妙忙出来圆场。
徐惠珊实际上只是听她母亲闲聊过陈家几句,只知道陈娴雅从前是个傻的,后来突然好了,又见陈娴雅一个小地方来投亲的野丫头竟然穿戴得比她们这些贵小姐还气派,心中不忿,便随口刺了两句,没想到竟反让自己没脸,不过她今日来邵府另有目的,不宜另生枝节,便阴狠地瞪了陈娴雅一眼,站起来便提出告辞。
邵宁妙等人求之不得,挽留几句后,邵宁妙便吩咐呤翠送她出府,根本就没想过要亲自相送。
徐惠珊临走时回头鄙夷又得意与扫了众人一眼,气冲冲地离去。
“都怪你,好端端的竟将这讨人厌的招了来!”徐安平忍不住埋怨面带惭愧的梅七小姐。
“她历来与我们几个不和,谁会想到她也敢来凑热闹?因此那日她问我时,我便顺口说了,哎,都怪我这不长脑子的!”梅七小姐懊恼地说道,这里的小姐们之所以不计较邵宁妙的庶女身份而成为手帕交,只因为彼此的性情相投,徐惠珊的莫名其妙之举自然影响不到她们之间的友情。
“好了,别说这些了,来看这句诗如何?”胡小姐扬扬手中的诗稿道。
这时坐在邵宁敏身旁的邵宁静突然站起来,冲穿着同样的鹅黄裙子的邵宁筌与邵宁瑜怒目而视,陈娴雅一看,心里大叫糟糕,这丫头的爆脾气又要发作了,这里可有一屋子的小姐,若传出一星半点不好的,邵家几位小姐的名声便没了。
“宁静,”陈娴雅大喊,放下手中的茶杯两步窜到邵宁静跟前,挡住她的视线“不是说好咱们三个一起去看你院子里的鹿崽子的么?你可不能耍赖!”
赵安玉也是个机灵的,也赶紧跑过来拉邵宁静的手,邵宁静狠狠地跺了一下脚,推开陈娴雅掉头朝外跑去。
小姐们都奇怪地看着她们三个,尤其是邵宁妙与被邵宁静瞪视的邵宁筌,唯有邵宁瑜低头看着手中的诗稿,放在膝上的那只手却在不住地紧握又放开。
陈娴雅临出门前没忘记再看一遍邵家几姐妹的神情,再次确认与徐景森私会的女子为八小姐邵宁瑜无疑。
陈娴雅与赵安玉追上正拿树上的梅花撒气的邵宁静。
“这可怜的花儿又不是那两人,宁静就是将这树砍了都不管用!”陈娴雅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阻止这事闹得更大!”
“要怎么阻止?她是大伯母肚子里出来,从小就是懂规矩的大家小姐,亏得今日是咱们三个一起看到,若是我一个人看到,不小心说出来说不定挨罚的反而是我!”邵宁静气愤不已。
陈娴雅与赵安玉相顾默然,邵宁静说的这种事不是没有可能,估计大舅母在那种时候会第一个站出来斥责二房败坏邵宁瑜的名节,毕竟邵宁静岁数太小,说话根本没有人肯相信,就算加上她与赵安玉两个都不行。RS
☆、122对策
“雁过留声,人只要做过的事必定会留下痕迹,咱们先不要声张,更不要告诉长辈们,咱们先去找七表姐,今日之事被我们看到,她自己心里也有数。”陈娴雅道。
“找她?她能听我们的么?”
“那就再找一个能压服她的人,例如五姐姐,她们是嫡亲姐妹,定然能劝服她!”
“只好这样了!”邵宁静想了一下,恼火地说道,“哼,平日里看她们端着清河崔氏门阀的派头,看不起我们这些人,谁想到她们背地里连这种事都做!她自己不要脸,还要拉我们去给她垫背!”
“好了,别说这些气话,咱们先别在这里吹风,等客人们离去后我们就去找五姐姐与七姐姐!”
赵安玉在一旁默默地跟在垂头丧气的陈娴雅与邵宁静后面走着,突然说道:“你们放心,我发誓这事连我母亲都不会说,若有一日这事从我嘴里流出来,必叫我的嘴长满烂疮!”
这孩子也是个心思通透的,陈娴雅朝她笑了一下,伸手拉起二人往梅花浓烈处走去,对于她们两个来说,原本是开心的一天,没想到竟遇到这种事,也算是够倒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