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葭跟他讨价还价。那小伙子说:“我不能作主,我要请示房东。”何葭茫然地看着他——难道他不是房东?
小伙子解释说:“我不过负责管理者所房子,打扫卫生,收收房租——所以我住在这里是免费的。”
真是好差事。何葭说:“我很喜欢这里,你问问房东,如果他同意我的价钱,我明天就可以搬进来。过了明天我不敢说。”她留下周明家的电话。
她在附近又转了转,看了几家,又问了几家价钱,心中大致有数。
26 家书(中)
下午回到周家,她进厨房帮忙做饭,亲自动手炒了两个菜,赢得主人啧啧称赞。一桌六个人,何葭方知维持一个家庭,光做饭就要费多少力气。日日如此,岂不累坏?
吃完饭开始犯困。庄可笑问:“如何?是不是疲倦?不如早些上床睡觉。”
这时电话铃大作,是那年轻人打来,说房东同意价格,欢迎何葭搬过去。周明说:“好快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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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葭说:“快开学了,早搬省心。”
庄可也说:“这样可以早点到银行开户,现金放在身上不安全。”
第二天早上,周明开车把何葭送过去,跟那小伙子寒暄。那小伙子说:“我叫赵丰,在多大读书。”
周明说:“好极了,请多关照这位小姐。”他又说:“何葭,我先跟你去银行开户,你再回头收拾。”
何葭于是同他出来,先到银行开户。办完事,谢了又谢,周明把她送回去。
何葭打扫房子,收拾行李,把衣服挂到壁橱里去,搞出一身汗,出来到厨房烧水喝。赵丰在厨房里煮面条。她同他打招呼。
赵丰问:“你叫何葭?哪个葭?从哪里来?”
何葭说:“草字头下面是真假的假的右半边。我从上海来。”
“上海——”赵丰笑一笑。
“全国人民都嘲笑上海人;”何葭习以为常,不会再为这种无谓的事生气,只是淡淡地一笑,“可以用一下你的壶吗?”
赵丰连忙摆手:“我不是那意思——…你用好了,别客气。”
何葭问:“你是哪里人呢?”
“安徽人。”
何葭哦了一声,把水灌上,拧开炉子,又去房间收拾。过一会儿,赵丰叫她,说水开了。何葭赶紧找出茶叶,冲一杯茶。赵丰在呼噜呼噜吃面条。何葭问他:“你这是早饭还是午饭?”
赵丰说:“周末,早饭午饭一起吃啦。”
何葭笑笑,回房继续整理房间,然后坐在房子里原有的小书桌前分别给父亲和张帆写信。
给父亲的信自然都是报喜。
爸爸:
就像在电话里说的,我已经平安抵达多伦多。大哥的朋友周明去机场接我,我在他家住了两天。很运气,我很快在学校附近找到价格合理的房子。据说房东是福建人,在工厂做工,买这个房子用来投资,每层楼都有卫生间和厨房,用来出租给多大的学生和在唐人街打工的移民,看来收入不错,很多中国人都这么投资理财。
周明给我的帮助很大,帮我搬家,带我去银行开户,把从家里带来的汇票和现金都存入银行。
我住的地方虽然靠近唐人街,但是这个社区本身是葡语区,以前葡萄牙裔多,小区内居民信天主教的多,很多人家的门前有圣母像和耶稣像。据说这几年中国人渐渐增多,大多数是香港人,广东人,福建人,很多人家都有住房出租。我们这栋房子里就住了大约九个人,连地下室都住满人。
这里的房子大多数是独立屋,两层再带地下室。我的这栋房子还带阁楼,我住在阁楼里,所以价钱便宜。现在是夏天,那些老外的房子前面都种着花草,很漂亮。如果你看见那座房子里没有花草,那家主人肯定是中国人,忙着打工赚钱,没有时间花在这种闲情逸致上。
唐人街跟我想象的差不多,有很多中餐馆,很多中国超市和杂货店,还有有轨电车轰隆隆地开过,感觉时光倒流,回到三、四十年代。街上走的中国人居多,穿衣打扮都很土,偶尔有几个老外,看起来像在中国某个县城里的国外游客。
周明家在高级社区,很安静,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明天我去学校注册缴费选课,希望学校不会让我失望。
我的情况目前大致如此,以后再给你写信汇报。我不在家你要当心身体,按时吃饭,不要凑合。你的胃不好,不要老吃食堂的饭菜,食堂的米很硬,吃多了胃要痛。
爱你的女儿
葭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