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这年头能出来做生意的,口才定然不错;这李慎李老板也不例外。他本来看着眼前小哥有种愣愣呆呆的气质,心说这笔生意定然做成,谁想不但没做成,自己还在最自傲的口才上,被对方压倒!
“我怎么啦?”面对目瞪口呆的李老板,云天河一副很诚恳的样子,“真的不骗你,那苇叶子又苦又涩又硬,不好吃;以后你直接拿里面的米煮出来卖就好了。大叔,烹饪,我拿手,今天给你出了这个好主意,你不用谢我。”
“谢、你?!”李老板一口气差点没接上来。
正当李老板就快被气死时,那韩菱纱刚好从村长家谈好借宿的事情出来。她正巧瞧见这一幕,看着两人气势不对劲,就赶紧跑过来了。
“怎么回事?”灵泛的少女看到这二人隔摊对峙、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只觉得莫名其妙。
李老板见她到来,一打量像个正常人,顿时像溺水之人抓住根救命稻草,嚷道:“这位姑娘来得正好!你评评理,这小子吃东西不给钱,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啊……”韩菱纱闻言,转身看向云天河。被她看着,长身挺立的昂然少年,终于有点心虚起来。“钱……”他挠着头,有些脸红地问道,“菱纱,你说,这人把‘钱’字说来说去的,到底是什么呀?”
听他问出这话,李老板简直快支撑不下去了:“好个不实诚的小子,竟敢到我太平村地头装傻!”
依旧,云天河没注意到李老板在说什么。他认真地跟少女解释:“真不怪我的,是他让我尝尝看,我才拿起来吃,又不好吃——呸呸!”说到这儿,他好像觉得那股子苇叶苦涩味道,又泛了上来,连忙向旁边啐了两口。
李老板见此,立即火冒三丈:“臭小子,不给钱就算了,还敢瞧不起咱老李家的手艺?!”
“啊对不住!”韩菱纱现在已经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忙一拉云天河衣袖,满怀歉意地跟李老板解释道,“对不住,我这个朋友不懂世事,也不会说话。他欠你多少钱,我赔就是。”说着话,她连忙掏钱。一边掏钱时,她还在心中郁闷:“云天河啊云天河,我竟然相信你不会惹麻烦,可恶!”
“敢情你们俩认识?”李老板见少年来了能说理的朋友,反而脾气上来了。他猛一摆手,挡住了少女递过来的铜板:“别跟我谈钱,俗气!钱财事小,名声事大!让这小子乱说我老李家的粽子难吃,我以后还要不要在村里混?!”
正当他捶胸顿足、滔滔不绝地自白心志时,却听得附近忽有一人暴叫道:“混蛋!给我站住!”
闻听此言,粽摊边的三人顿时心神一震。“难道有人抢劫?”韩菱纱回头一看,却是一人一只母鸡从旁边奔腾而过。
“宋大田,你这是怎么了?”李老板朝那追鸡汉子喊道。
“是李老板啊!”宋大田气喘吁吁地说道,“气死我了!这瘟鸡,还不给我乖乖滚回鸡窝!”
对他的怒吼,那只芦花母鸡并不畏惧,反而振羽怒睛,与主人对峙。甚至,它还朝宋大田冲前两步,十分凶悍。而那宋大田看起来胆子并不大,见鸡扑翅冲来,他还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哈哈哈!”李老板见状大笑,“宋大叔你还是老样子,吼得最响,退得也最快!”
“谁、谁说的!我今天非教训它不可!”被村邻言语一激,宋大田便张牙舞爪地朝那只悍鸡扑去。一边扑,他还一边大叫:“别以为能生几个蛋我就治不了你!瞧我宰了你炖汤!”
宋大田冲前几步,想去捉鸡,没想到那母鸡竟然也拍翅反扑,汹汹气势之下,宋大田竟然显出几分瑟缩。见得如此,正闻声赶过来围观的村民们,个个哈哈大笑。这事情,直到现在,也没什么,无非是一件让宋大田这村汉丢脸的闹剧而已。只是,在这一片大笑声中,却忽有一个年轻的声音大叫道:“大叔别怕,我帮你!”
“呃?”韩菱纱一听声音,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刚等她一回头,却见云天河正是一脸浩然正气,已举起他那把铁胎硬弓,搭上青光细剑,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是寒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母鸡的惨叫声!
听到这声突兀的惨叫,刚才还嘻嘻哈哈的人群,顿时笑声皆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