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静默无声。
空调扇叶在轻轻送风,轻微的活动声在静怡中响着。
房间里的两个人对视数秒,均没有再开口。
柯松望着壁灯下那张清隽又熟悉的脸庞,轻屏呼吸,默然低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温辞慢慢放开秦宁的手,目光冷淡的看向柯松。
“柯松,你非要插·手?”
柯松抿了抿唇,继续硬着头皮说:“先生,我不知道你对秦先生究竟是什么心思,但如果你想通过欺骗的方式,折磨他,我想,我暂时没办法再替你做事。”
“我不能认同这种折辱的方式,他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倘若你们因此产生罅隙,那不是……”
柯松没有说下去,目光灼然的注视温辞,表明自己的决心。
温辞神色淡然的回视,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折磨?”
温辞轻轻扬起唇角,“我从来没想过要那样对他,正如你所说,他跟我是亲兄弟,我们血脉相连,有最亲密的关系,他们又算什么。”
“季应闲,贺凌寒,陆修,沈见溪,他们不过是跳梁小丑,阿宁他最终的选择,只能是我,谁也不能抢走他。”
“包括你。”
温辞看着柯松,眸底渐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柯松清朗面容微变,“先生,我没有。”
温辞却不反驳,横手指向门口。
“出去。”
柯松却没动,只道:“先生,你不能对秦先生怀有那种心思,你们是亲兄弟,秦先生一旦知道,他会怎么想,他能接受么?”
“秦先生身体孱弱,又有心脏病,受不了刺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真的是为他好么?”
温辞惯来平和的面色略沉,宛如酝酿着可怕的狂风骤雨,他压低声,沉音道:“柯松,你确定要说下去?”
柯松迎着温辞冰冷的眼神,袖缘下的手紧握成拳,“你心怀仇恨的接近他,装盲装病,工于心计的算计他,谋划毁掉双秦,把一切归咎于秦家,可秦家纵然有错,逝者已矣,又关秦宁什么事。”
“他或许连自己有弟弟都不知道,更别说秦家当年关于秦延和你母亲的事,先生,别再这样错下去,放手吧,秦宁是无辜的,错的是秦延,是秦正书,不是他。”
柯松毫不停顿的说完这番话,胸膛微微起伏,慢慢平复着呼吸。
温辞弯下腰,替秦宁提了提掀开的被角,挡住露出来的雪白脚尖,他对柯松说的话,置若罔闻。
柯松上前半步,“先生。”
温辞淡淡道:“立刻出去,你打扰他休息了。”
柯松眉心下压,拧成一团。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温辞根本没有回头看他,反而眉目温柔地坐在床边,借着壁灯翻开一本书,认真阅览。
柯松跟他相处了有十年,算了解温辞的脾气,他表面清心看书,实际是生气的前兆。
见温辞拿起那本近乎泛黄的旧书,柯松本能避让,转身离开卧室,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眼秦宁,在察觉到锐利视线,他推门离开。
须臾,温辞放下那本旧书,探手去测秦宁额头的温度。
*
吉隆坡。
某知名医院。
刘助理接了杯温水,慢慢放在病床边柜,他转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季应闲,对方双目紧闭,肩头缠满绷带,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