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牙大喊大叫的,姬林怕祭牙吵到了祁律,连忙挥了挥手,示意公孙子都把祭牙尽快拉走,一时间寝殿之中安静了不少。
姬林脸色复杂的看向躺在软榻上沉沉昏睡的祁律,这时候公孙滑便走了过来,将一个小药合交给了姬林,说:“虽滑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但天子爱惜太傅,这药甚是管用,便劳烦天子照顾太傅了。”
天底下只有臣子侍奉天子的道理,怎么有天子照顾臣子的道理?公孙滑这么说,姬林却没有生气,反而多看了一眼公孙滑,随即低头看向手中的小药合。
公孙滑笑了笑,说:“天子请放心,这药必然管用,一天涂上两次,还能阵痛,不日便好。”
姬林点点头,说:“你们都下去罢,这里有寡人便可。”
其他人也不敢多说,连带着医官,立刻全都从寝殿里散了出去,恭敬的退出去。
公孙滑退出了寝殿门,转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唇角不由轻轻一挑,似乎发现了甚么有意思的事情。
且说公孙滑交给姬林的药,也并非是吹的,那自然是相当管用的,毕竟公孙滑自己亲身用过。
那日公孙滑为了偷盗祝聃的司马符传,特意单独留下了祝聃饮酒,哪知道祝聃是个“粗人”,饮醉之后相当粗鲁,而且也是个愣头青,祝聃受了不少苦,简直是苦不堪言,事后也是自己清理上药的。
公孙滑还没离开,便看到有人匆匆往这边而来,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不禁念叨,走过来的人一身黑甲,可不正是刚刚公孙滑想起的祝聃么?
祝聃日前还是郑国的司马中大夫,如今已然变成了洛师麾下的虎贲郎将,他眼看着祁律昏倒在政事堂,因此心里十分担心,想要过来看看情况,探病一番。
祝聃走过来,一眼便看到了公孙滑,脸色当即浮现出一抹尴尬,两个人都打了一个照面,也不好装作没看见,便对公孙滑作礼,说:“卑将见过公孙。”
公孙滑日前的不服之症已经退去,如今一张脸面又恢复了白皙美艳,他看向祝聃,似笑非笑,祝聃险些一下被他的笑容给晃花了眼目,赶紧低下头来,耳根子却有些发红。
公孙滑笑得毫无芥蒂,说:“祝将军如何这般客套,往后里咱们便都是洛师的臣子,祝将军官居虎贲,而滑不过一个小小的中庶子,还要多多仰仗祝将军才是呢。”
祝聃听着公孙滑的嗓音,真是又柔又滑,人如其名,脑海中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那日醉酒缠绵的场景,吓得他立刻有些结巴,说:“公……公孙言重了,卑将还要去探望太傅,便先……”
他的话没说完,公孙滑已经拦住了祝聃,笑着说:“祝将军有所不知,天子正在殿中照料太傅,因此祝将军还是晚些再去探望的好。”
祝聃有些奇怪,天子照料太傅,为何便不能让旁人前去探望?不过公孙滑都这么说了,而且声音柔柔的,软绵绵的直接偏进心坎儿里,祝聃不敢久留,怕自己胡思乱想,赶紧说:“那卑将就先告退了。”
公孙滑偏偏说:“正巧呢,滑也要离开,祝将军咱们顺路,一并子走罢。”
祝聃对公孙滑有别样的心思,那日只是酒壮怂人胆而已,祝聃明明知道公孙滑利用了自己,明明知道自己和公孙滑之间“有仇”,但还是忍不住去想公孙滑,尤其是夜深人静之时,总是想到那个美颜又乖顺的滑甘。
但不得不说,祝聃是个实诚人,最怕的便是心机深厚的人,他喜欢温柔的滑甘,却怕极了乖戾的公孙滑,所以对公孙滑真是又怕又爱,只觉不应该多加亲近,能躲就躲。
但公孙滑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毕竟以后都要在洛师共事,而且祝聃并入了虎贲军,看得出来祁律对祝聃十分看重,公孙滑想要在洛师立足,能拉拢一个是一个,自然要亲近祝聃了。
更何况……
公孙滑是个心窍通明的人,他心里明白的很,祝聃是爱慕自己的,何不利用这份爱慕之情呢?
因此公孙滑主动亲近祝聃,看起来毫无芥蒂,说:“怎么,滑不能与将军同行么?”
祝聃嘴笨,已经不知该说甚么好,只好硬着头皮,说:“不、不是,自然可以,公孙请。”
公孙滑轻轻一笑,看着祝聃结巴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有些好笑,祝聃真是白瞎了那张俊美的容貌,高大的身材,也不知好好利用一番,说话又憨又呆。
祁律昏昏沉沉的,感觉脑袋很重,跪下作礼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竟然直接“睡”了过去,他如在云里梦里,眼皮很重,便放纵自己睡了一会子。
祁律哪知道只是睡一会子而已,竟然又开始做春梦了,他梦到自己和天子缠绵,天子又俊美又温柔,又苏又撩,最重要的是,林儿的嘴唇当真是甜,而且对自己百依百顺,简直便是个绕指柔。
“唔……”祁律兀自沉浸在昏睡之中,嗓子里发出浅浅的轻哼声,鼻音很重,略略有些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