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曼绕开人群,往“尹四小姐”准备新妆的房舍而去。
武氏已经将新夫人迎亲进门,专门给“尹四小姐”准备了一个屋舍,整理新妆,一会子才好明艳动人的出现在宾客面前,在天子的见证之下与大司马行合卺礼。
武曼“偷偷摸摸”的来到“尹四小姐”的屋舍门口,发现竟然没有侍女侍候,他推门走进去,便看到“尹四小姐”穿着一身明艳的喜服,坐在镜鉴之前,真在给自己填补画眉。
黎子仪早就听到了武曼的脚步声,知道他走了进来,但是当做没听见,专心为自己画眉。
黎子仪生的本就俊美,如今换上一身女装,皮肤白皙脸上都不需要涂抹粉黛,已经如此明丽,武曼只是从镜鉴里看了一眼自己未来的夫人,感觉魂儿都要给勾走了,忍不住傻笑起来。
黎子仪装作堪堪发现武曼的样子,做出吃惊的表情,用袖袍掩住自己的面颊,睁大了眼睛,活脱脱一只柔弱小白兔。
武曼赶紧说:“对不住,吓到了夫人。”
黎子仪眉眼弯弯,微微垂下眼皮,一颦一动都生动至极,仿佛听到武曼的称呼,很是害羞的模样,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在演“哑剧”,但竟然十分传神。
武曼走进去,说:“夫人,怎么没有侍女侍候?”
黎子仪摇了摇头,武曼以为他害羞,不想说话,便说:“我来帮夫人画眉罢。”
武曼说着,便坐在了黎子仪面前,黎子仪连忙又用袖袍掩住口唇,看起来仿佛害羞浅笑一般,实则是为了用宽大的袖袍掩住自己的喉结,以免被武曼发现端倪。
武曼坐下来,早就被自己的夫人迷走了魂儿,哪里还能注意太多,准备给黎子仪画眉。日前武曼已经用祁律作为实验,给祁律梳过头,武曼可不只是习学过梳头,还专门习学了画眉,就是为了日后给自己的夫人画眉的。
武曼这时候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靠近黎子仪,专心致志的开始给“尹四小姐”画眉。
黎子仪一双眼目笑的弯弯犹如新月,眉目温柔至极,带着一股子小兔子的羞涩,两个人距离很近,黎子仪的目光微微转动,仿佛不敢与武曼对视似的。
武曼专心的给“尹四小姐”画好眉黛,一定眼,便看到了“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样躲躲闪闪的目光,不由心中“咚!”的一声,只觉整颗心都飘了起来,晕晕乎乎,浑浑噩噩。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武曼已经逼近了黎子仪,伸手搂住黎子仪的“纤腰”,眼神深沉,隔着黎子仪的袖摆,轻轻亲在黎子仪的唇上。
“尹四小姐”那小白兔一样的目光突然一眯,不着痕迹的掩藏起眼中的“凶狠”。就在武曼隔着袖袍亲吻未来夫人的时候,那颜色鲜亮的袖摆突然飘落下来,两个人的嘴唇没有任何芥蒂的碰在了一起。
武曼脑袋里“轰隆!”一声,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在亲吻自己的夫人,脑海中却突然闪过几个奇奇怪怪的片段,竟是与大舅兄亲密的场面。
武曼的脑袋差点炸了锅,他哪里知道自己脑海中的那些场面,其实真实发生过,便是那日武曼饮醉了酒断片儿之后的所作所为。
武曼被自己吓坏了,连忙从席上爬起来,失魂落魄的便被吓跑了。
祁律和天子在酒席上,转眼便看到大司马“连滚带爬”的从内院跑出来,祁律吃惊的说:“难道黎公子被大司马发现了?”
祁律这么想着,便看到武曼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对天子拱了拱手行礼,然后低声对祁律说:“太傅,借一步说话。”
祁律有些奇怪,跟着武曼走了几步,来到偏僻的角落,便听武曼支支吾吾的说:“祁太傅,曼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
祁律打量着武曼,武曼是个武将,平日里不拘小节,如今怎么突然如此客套起来,倒是让祁律很不适应。
祁律说:“不知大司马所指甚么?”
武曼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又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说:“那……那个、前、前些日子……曼不是邀请祁太傅与表兄前来我府上饮酒么?当时……当时没有发生甚么奇怪的事情罢?”
奇怪的事情?祁律心想,自己看到大司马和黎国公子抱在一起亲密,这算不算奇怪的事情?
不过因着这场面太尴尬了,而且武曼完全不记得,喝醉之后全都断片儿了,所以祁律也没有说出来。
哪知道武曼说:“不知为何,曼这脑子里,无端端的便、便蹦出了轻薄表兄的记忆,所以……所以想问问祁太傅,那日曼醉酒之后,有没有甚么无礼的举动?”
祁律干笑一声,心想着原来是大司马的断片儿突然回来了?祁律打算搪塞一句,便说:“大司马,良辰吉时已到,快入席罢,别耽误了迎娶夫人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