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不远,有水有电。
“那怎么行?!”肖嘉映急于留下对方,“外面那么冷,你还连件外套都没有。这样吧,我——”
他开始在房间里翻找自己的银行卡,记得就在床头柜里。
翻着翻着肩膀被扳了下。
他转头。
谈默眼中是被人在乎的生疏,嗓音也很紧绷:“我睡在这里会不会打扰你。”
说完就把视线移开了。
把人留下,下一步应该做什么肖嘉映没想好。
他既不知道触发这趟旅行的机关,也不确定什么时候会回到现实生活当中。他唯一能做的,也明确知道自己应该做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帮助到谈默。
为了不打扰到他,谈默坚持要在离床最远的位置打地铺。肖嘉映假装入眠,其实一直在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他听到谈默拿衣服去洗澡,洗了很长时间,又听到谈默拿了桌上的饼干到外面去吃,走路声很浅。最后听到谈默开门进来,无声无息地躺下睡觉。
两床毯子盖在谈默身上。他侧着睡,瘦削的肩膀把毯子撑起来,虽然身形很长,但连背影都明显发育不良,后背微微驼着。
那只熊被放在桌角,绒毛打结,样子很挫。
薄得像纸一样的月光照进房间。
肖嘉映囫囵地睡过去,半夜又惊醒。
听到沉重的呼吸,他去看谈默。谈默脸颊烧得通红,脖子上却遍布许多小疙瘩,像是在什么不干净的地方被虫子咬的。
那么大个子的人蜷缩在毯子下面,再难受也一声不吭,连咳嗽都不咳。
拿手摸,额头温度烫手。
肖嘉映找到药,把他扶起来灌下去,过程中理所当然看清他的脸。其实没有很吓人,但左额的确有道很深的疤,疤痕从发际一路斜掠到眉尾,像道凭空劈过的深壑,让他看上去有点凶,粗糙。
疤痕不算规则,所以应该不是刀划的。
没有在那上面再多分神留意,肖嘉映替他擦掉许多冷汗,穿上羽绒服出了趟门。
早上六点多谈默才退烧。
当时肖嘉映还在睡,没听到谈默离开的动静,醒来人已经不在。
肖嘉映不慌不忙地坐起来,洗漱,出门坐地铁,重新熟悉环境,跟很多面目模糊或清晰的人打交道。
既来之则安之。
他知道不管怎样,在这个世界一定会再遇到谈默,否则这一切就没有意义。
相隔不过两天,谈默再次出现。
“你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是自己那天晚上取了钱放他背包里,两千。肖嘉映说:“借你的。吃饭了没?”
他不吭声。
“正好我也没吃,陪我吃点吧。”
街上行人很多,大都是刚下班的打工族。肖嘉映也是毛衣、西裤、羽绒服的打扮,只有谈默衣着跟温度格格不入,外套的棉絮有一处裸露在外面。
他们选了一家快餐店,肖嘉映点餐付钱,谈默负责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