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公主,如果奴是在监视,王妃是绝对不会看着你孤零零受苦两年的。”习音赶忙解释,“我是去找她了不假,但我只是想搞清楚,她为什么要背叛你。”
习音心怀愧疚,“抱歉公主,我不知道会吓到你。可你身体出了问题也瞒着不说,我很怕你就这样心有不甘地丢下我,才决定要去亲口问问王妃的。”
“那个解释重要么?”长宁很没精神,“习音,我根本就不需要解释,再解释安常侍也回不来。”
“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习音是了解长宁的,被戳了软肋,长宁无可辩驳。
“我当时想,如果王妃真的骗了你,我就去替你,替安常侍报仇!你不说,可你心里比谁都在乎那个答案。”说着习音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我一直都随身带着,如果她动了歪心思,我不会放过她。”
长宁叹息,习音看着心疼,“可是公主,之所以我把她带来,是因为她坚持要亲口解释给你听。她回了沛州,在那里,人人都像过街老鼠一样躲着她,她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习音觉得长宁足够冷静了,小心翼翼试着解释,“我见到她的
时候,她都瘦脱相了,我拿匕首威胁她,她都不知道躲,只求我带她找你…”
习音将与遥生见面的一切都告诉长宁。用最舒缓的语气,最轻柔的声音,是唯有被信赖的习音才懂的沟通方式。
“我们一起生活了两年,其实你在意什么,又或者纠结什么奴都是知道的。答案就是这样,也或者是奴愚笨又被她们骗了,可这个答案,也只有公主你亲自去分辨才行。”习音抱了抱长宁,目光担忧,哪怕是这样弥足珍贵的陪伴,公主的身子又能支撑多久呢?
实在是太过狼狈不堪的一天,就像这糟糕的天气一样,令长宁筋疲力尽,昏昏欲睡。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一直坐在柴堆上相谈到了天黑。
习音竭尽所能,能说的都说了,可原不原谅王妃,接不接受道歉,那都是公主自己的决定。习音只盼着最后的时光里,公主的脸上能够多一些笑容。
拍了拍裙子,习音从柴堆站了起来,“你想吃什么,奴这就做,再委屈也不能委屈了肚子不是?”
长宁仰头看了看习音,伸了手过去,习音便也笑笑将长宁从柴堆拉了起来。
“你还要做?累了就歇着吧吧。”习音松了一口气,公主总是这样,虽然每一次都很狼狈,每次都脆弱地令她担忧会一蹶不振,可难过之后,公主也还是会坚强起来。只是她这样的性子,真的太叫人心疼了。
晚饭仍是十分丰盛的一顿,却是更加难以下咽的一顿,连云芝也变得格外消沉。不敢胡言乱语,也不敢再随意放肆。
不知道老天是作美还是不作美,这大雨倾盆,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原是遥生想留下,可今天看到长宁那么抗拒的模样,遥生却想离开了。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慢慢接受,哪怕需要很长很久的时间都没关系,遥生可以等,却不忍再看着长宁那样难受。
“天不早了,我和云芝就先告辞了。”遥生盯着碗筷,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长宁。
“住…住下吧。”长宁声细如蚊,“乡里人家都睡得早,天又
下着这么大的雨,不好找地方投宿的。”
抬头看了看遥生,又闪躲着目光缩了起来,没什么可说的,长宁起了身去收拾小屋。
众人各自分工,习音和云芝去后厨收拾,又空落落扔下遥生一人在堂里发呆。
长宁见屋子里,已经被收拾了一番,之前那被翻腾得乱七八糟的衣柜,也被打理了一遍。鼻子酸酸,发现能做的遥生都做了,没剩下什么需要安顿的了。
去了前堂,听见习音在后厨里开导云芝。走进小店,看见遥生仍是静静坐着,不声不响,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遥……”实在叫不出口,长宁别扭坐在遥生对面,“屋子我收拾好了,褥单被罩我也都换了新的,你去休息吧。”
“你呢?”遥生的语气柔软而关心。
“我打地铺。一会桌子凳子腾开,我睡这里就好。”长宁心虚移开了目光闪躲。
“我打地铺吧。”遥生克制攥着自己的裙摆,“你今天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长宁也憋气,被遥生堵得无话可说,从椅子上起了身,拉着遥生,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就拉着那人塞去了小屋。之后又跑去后厨找云芝伺候遥生洗漱。
“习音…”长宁哼哼唧唧求助。
“别想了,我那屋还有云芝呢,她打呼噜就跟打雷似的,不能和王妃睡一间的。”习音甩了甩手上的水,将洗干净的盘碗放回柜子里。其实心里早就盘算过了,一定不会让长宁住自己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