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前是恋人吧———’姜酒不知道顾延霆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但她心跳如击鼓,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差点因为心率过快而撅过去。
“你是…怎么看到我钱夹照片的?”她快速喝完一杯咖啡。
顾延霆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忽然伸过来,把她唇角的奶沫擦走了:“你是故意这样勾着我吗?姜酒,失忆后第一次见你,我就很想吻你。”
“你…”姜酒顿了一下,耳尖儿发红,挫败感油然而生:“你要不还是别说话了吧?”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好像总是会被这人撩到脸红,原本内心的小苗儿早就枯萎,这会儿又重新发芽,毛茸茸的新叶子摇曳着波动心弦。
“你没有否认,就证明我的猜测是真的。”顾延霆轻笑一声:“五年前我从恢复意识开始,内心中就一直在有声音提醒着我,有个人一直在等我回去…虽然我记不清你的样貌,但一直知道你的存在。”
男人深情款款的表白就响在耳边,太幸福了反倒像是虚幻,姜酒感觉到脸颊冰凉一片,才知道自己流了泪,很多情绪堵在心头,急于宣泄。
“你说你知道有人在等你回去,为什么还要耽误五年的时间?顾延霆,你口口声声表露着深情,那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来我是怎么过的?!自从知道你失踪了,我一开始还抱有希望,后来就彻底死心,我像是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惧怕第二天的来临…”
“那么你呢?你一定在那小山村里活得很自在吧,欣赏着山野的美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知道一个傻子在等你,却磨磨蹭蹭不肯回去…”
“不要说你失去记忆不知道该去哪里,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从细枝末节就能推断出结论,既然现在能找回来,五年前也一定能!”
就是因为太了解这个男人,所以想明白后,姜酒才觉得心寒,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心狠的将她陷于痛苦的境地。
顾延霆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在她起身打算离开时,脱下外套披在她肩膀上:“你为什么穿这么单薄?”
“因为我怕你在地下会冷,傻乎乎的陪着你一起受冻!”姜酒将那衣服猛的扔在地上,用手臂推开男人。
顾延霆坚持将她送到了楼下,一个在前面快步走,另一个不紧不慢的跟,单元门边倚靠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高个子男人,漫不经心的掐灭手中的烟,将女人接了进去。
两个人的对话隐约传过来,那男人叫她小酒:“不是兴高采烈出去了么?怎么会哭哭啼啼的回来,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你少管我,大晚上杵在这儿吓唬谁?”姜酒哑着嗓子骂他。
“这地方人烟稀少,大半夜你一个人出事怎么办?”男人淡淡回复一句,似乎有意的向她靠近,两个人很亲昵似的肩并肩。
顾延霆眯着眼盯了一会儿,他又仰着头向上看,直到九楼的某个窗口亮起灯光,他才靠着路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长夜漫漫,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想象…如此寒冷的冬季,姜酒一共度过了五个,她就是靠着那样薄薄的衣衫熬过来的。
男人随手脱掉了外套和里面的毛衫,健壮的身体上仅仅穿了一件T恤,天空上飘起雪花来,他左右活动着身体让自己不至于冻僵,就这么一直坚持着,雪花落在身上凝成水珠,不大一会儿结成薄薄的冰碴。
…
“你到底一直在窗边看什么?”姜酒抱着杯热茶皱眉发问。
“没什么,外面下雪了,景色还挺美的。”封沈随手将窗帘紧紧的拉住,转回头笑着问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因为什么才哭?”
姜酒对于雪景并不感兴趣,她把毯子披在肩膀上,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小巧的鼻尖红着,眼睛也红,却还是嘴硬:“我哭不哭,又关你什么事儿?快点儿滚回你自己家去,看见你就烦!”
封沈脸皮很厚,满不在乎在她对面坐下:“诶,说真的,人的情绪憋在心里容易得病,你跟我聊一聊兴许还能好受点儿,那么扭捏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你,也不会深刻的记着,听一听转头就忘了。”
姜酒打量了他几眼,忽然表情停顿,整个人僵在哪里,手往旁边伸着,想要拿什么似的,封沈便凑近了一些,拿过桌上的抽纸递过去。
她接在手中,抽了张纸巾捂在脸上,闷闷的打了个喷嚏,过一会儿才说:“能有什么啊,跟顾延霆吵架了呗,我也知道自己是无理取闹,但一想到他让我蒙在鼓里五年,就觉得心里委屈。”
“你这哪里是无理取闹?”封沈想了想说道:“我要是你,我也觉得不值啊,你看看你为他付出了多少,为他哭过多少次?我之前暗地里调查顾延霆的时候,他在村子里不知道活得多滋润,满村的小姑娘都追着他跑…”
姜酒原本是想寻求安慰的,现在却越听越来气,顺手拽了个抱枕扔过去:“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故意扇风点火?”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封沈觉得很无辜:“我再跟你聊一会儿吧,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