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公公估计这辈子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况,冷不防的被堵得无话可说,老脸上的表情都僵了。
他堪堪接了话,笑道:“是。太子如此宠爱良媛,此情难得,怕是在京中寻也没几个。”
萧知珩:“是吗?”
钱公公继续笑着,说道:“自然。太子府关于良媛的传闻,可有不少人在传呢。”
萧知珩笑得优雅,平静地问:“那钱公公都打听到了些什么?”
钱公公是个滑不溜秋的人精,听到这个,立刻道:“哎哟,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人在宫里,除了那些个嚼舌根的贱奴没分寸地胡言乱语,能听到什么?奴才可不敢去打听太子府的事。”
嘴上说是不敢,但该打听的或者是不该打听的,这老东西恐怕是一样也没少。
萧知珩笑了一声,幽幽道:“那可惜了。钱公公不敢听,那些传言,孤其实还想自己说的。”
钱公公愣住。
而萧知珩似乎兴致不低,道:“钱公公想听那桩传闻?说孤迷了心智有些不实,但宠人没有分寸这个,倒是真的。至于怎么没有分寸么……钱公公要是想知道当中细节,孤也不是不能一一道来。”
“……”本来打算引话的钱公公再度吃瘪,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跟不上太子的思路。
不知不觉间,这好好的话就扯到千里开外了。
问他想听什么细节?这重要吗?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提起这事,就是要不动声色地给太子道一声警告!
钱公公只觉得自己眼皮都跳了两跳。
偏偏他连劝的口还没开,太子自己把话说满了,这话是接不下去了,他也只能附和。
钱公公强作镇定地干笑了两声,“奴才不敢,殿下恩爱私事实在不必告诉奴才。”
他根本不用听,就知道自己听不到什么好的。
萧知珩淡淡地说了‘可惜’,也没有再说话了。他笑意温润而优雅,看得钱公公几欲开口最后都止住了。
他不紧不慢地向御书房的方向走去,内心毫无波动。
宣帝要借奴才的嘴来训诫他,本意如何尚且不提,但只一点,此时此刻他要是真的低头听了,那接下来要‘听到’的训诫,那就不止太子府后院这一点小事了。
这些模糊晦涩的手段看似不起眼,无伤大雅,但十分烦人。萧知珩对此不耐烦,厌倦,自然也会让对方及时闭嘴。
钱公公平时在宫里权力再大,在太子面前也不敢越矩,尤其他听见太子殿下走在冷风里的咳嗽声,便更加小心谨慎地将人送到了御书房。
而另一边。
叶葶和太子分开,在原地站了许久,她手里也拿了个暖手炉,握在手里全身都暖透了,连着她的脸也是热的。
旁边的小太监见人站着不动,有点迷茫,就小声问道:“良媛怎么了?”
叶葶:“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轻飘飘的。”
小太监以为她这是说不舒服,急忙道:“良媛可是哪里不适?”
叶葶摇了摇头,自己平复了起伏的心情,道:“没有。没事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