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珩神识有些恍惚,迷梦和现实重叠在一起,随后又迅速抽离开,一瞬间让他的眼底空得什么都剩不下来。
叶葶看到人醒了,惊喜道:“殿下?”
“殿下,您醒了!”
“太好了太好了,吓死我了。”
萧知珩被她类似于喜极而泣的几声殿下,喊回了神智。他知道梦里听到的那一声声殿下是怎么来的了,眼里一片死寂的冷漠。
他睡醒后头就隐隐作痛,开口时,嗓音带了点倦怠的沙哑,“你……在做什么?”
叶葶的手压在他的胸口。
跟那次在汤池边上一模一样。
叶葶立刻就撤开了手,胸口紧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心有余悸地吐出两个字,“急救。”
她真的差点又被吓死了。
刚刚她进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就躺在榻上一点声息都没有。
屋里没点油灯也没烛火,一片漆黑。本来她来时不小心撞倒了个青瓷瓶,动静就不小了,可这都没把生性警惕的太子吵醒,这就很奇怪了。
更怪的是,她点了烛台,走到跟前,连连叫了好几声,他依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睡得异常沉重,这已经到了不寻常的地步了。
结果她一凑近,发现了更恐怖的事情,太子殿下的呼吸很弱,甚至连心跳都微弱。
场景一下跳档回到第一次死亡见面时!
她人都傻了,一直喊昏迷的太子殿下,一边手忙脚乱地急救,简直想哭。
她当时脑子都空白了,心想的是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多病弱不禁风也就算了,怎么还会有猝死这种可能性?
好在最后萧知珩是醒了,不然她真的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叶葶有气无力地抹了把脸,道:“殿下,您真的吓死我了,您怎么了?”
这个问题萧知珩也很想知道。
怎么了?他究竟怎么了?
他一动不动地躺着,目光在房梁上停留许久,眸子里的那抹赤色渐渐褪去,顿时就变得冷清清的,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他撑起身子,慢慢地坐了起来,苍白的面庞上浮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阴郁,唇色很深。
萧知珩静静地看叶葶,眼神有点幽然。
他也没有动怒,只是用一种平静得近乎可怕的语气问她:“你给孤吃的到底是什么药?”
叶葶被他突然这么一问,有点没反应过来,迟疑地回道:“驱、驱寒汤?”
“嗯。”萧知珩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问,“什么作用还记得吗?你再说一遍。”
叶葶有些迷茫,便机械地回道:“内火大盛,心脉活络,脾胃平和,身上寒意消退,还有……手心出汗?”
萧知珩默了一瞬,便点头道:“好,明日你把药方写下来,孤看一眼。”
叶葶这下就意识到问题可能是出在药上面了,所以太子殿下突然休克,是因为这个吗?
她急道:“药怎么了?不好吗?”
“很好。”萧知珩直接道,随后他又缓缓地勾出一抹笑,嗓音低低沉沉,旋即他幽幽道:“孤在想该怎么赏你?”
“你可办了件了不得的事。”
叶葶看他这个表情,可不这么觉得。
她想看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再琢磨,但面色苍白虚弱的太子殿下没有给她再度粘上来的机会。
叶葶心里有点没底:“殿下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