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就是抱着把事情搞砸的念头去的,那肯定是不可能谈妥。
萧知珩看叶葶稍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笑着说道:“你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那可就太多了。
叶葶什么话都没说,但萧知珩似乎已经是看出来了。他眼睛弯弯,眸底若有微光,每次他这样温柔地看人的时候,会让人生出一种做什么都会被他纵容的感觉。
叶葶从前觉得悚然。
但现在她可能是因为心境不一样了,看同一个人,看同一件事,感受就完全不一样了。就比如现在,她看着他,非但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反而是莫名其妙地心跳加快——
这真的是……
叶葶暗自呼吸了一口空气,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她顺从本心地回答了他的话,“我担心殿下要去做您不愿意去做的事情。殿下不舒服,不开心,我也担心。”
不管从前,还是现在。
她希望他好,什么都好。
这是真心话。
以前她说这种奉承的好话多多少少有表演造作的成分,但现在她是发自内心,完完全全是真心的。
萧知珩听她说完,静默了片刻。
他衣袖下的手指动了动,心里那一股死寂无声的情绪再次被翻了上来,沉重又阴暗,让他有种想做点什么冲动。
萧知珩还是动了。
他伸手把叶葶身上沾了茶水的披风拿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瞎操心。别什么都跟林德那老东西学。”
叶葶身上一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他走向里阁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太子殿下是有点高兴了,但不想让人看出来。
叶葶抿着笑,就跟着走进去了。
…
长乐宫是夜深人静了下来,但宫里的其他人就没那么平静了。
宣帝召太子夜谈并没有避讳着其他人,所以关注此事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三皇子在府里,也是一夜未睡。
见手下回来了,他便直接问道:“打听到父皇跟太子说了什么吗?”
手下艰难回道:“属下无能。陛下跟太子在清心殿说话,我们的人无法靠近,属下等也无法得知。”
“一句话都没有打听到?”
“是。”
“废物!”三皇子十分暴躁,气道:“连这点差事都办不好,本王花那么多钱养你们这群人有何用?总是这样,就是因为这样,办什么事都不顺利,所以本王才会一直动不了太子,一直被他踩在脚底下!”
那个手下无法反驳,只能低着头,忍受着主子的痛骂。
“东宫式微,从前的太子什么都不是。可现在他这个病秧子忽然好转了,被父皇看重,拉拢势力,马上就要重新入朝了,以后还有本王的立足之地吗?”三皇子越说越气怒,挥手扫落了桌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