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葶被他指腹按了那一下,颈侧凉丝丝的,就轻微地缩了一下脖子。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这么静静地坐着,然而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这样无声的氛围有点不对。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暧昧。
叶葶只好挤出一句话,道:“雪天路滑,殿下没事就好了。”
萧知珩‘嗯’了一声,静静地问她,“那你是怎么回事?”
她本该待在太子府好好的,几日不见,就蔫蔫的了。
叶葶怔了怔,意识到他刚刚是在看她面色。她有点心虚,道:“没什么,就是没留神,染一点小风寒。不碍事。”
萧知珩不大高兴的时候,表现在脸上的表情很淡,“是吗?”
叶葶说了声‘是’,此刻她的头还是沉的,看他时眼神有点发飘。
好在太子殿下自己也是个同病相怜的人,没有再说她什么。
气氛沉默了下来,叶葶慢腾腾地坐起来,便僵硬地扯开了话题,道:“我听说宫里出事了,殿下没事吗?”
“嗯,”萧知珩面色始终是平静的。想到了什么,他暗自轻叹了声,问道:“苏成渊又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叶葶一说到这个,心里就有点无奈了,幽幽道:“殿下不是什么都不让他说吗?”
苏成渊特意从宫里带消息回来,不用多说,这肯定是太子殿下授意的。别看当时苏成渊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其实他对宫里发生的事一个字都没有多说,尽用来糊弄人来。
萧知珩听她有点像是抱怨的语气,就笑了,“你很想知道?”
叶葶当然是想知道的,但她想问,心里又担心自己心生好奇,会不会问了什么不能问的皇室密事?
权衡之下,她就只好摇头了。
萧知珩似乎看穿了她心里在想什么,也没等她再说,自己便慢慢地说了下去,道:“年节事多,陛下恩准,特意让孤在宫里热闹地过了几日。和亲这件事在朝会上掰扯了几日,陛下为国事操劳,心力不济,前日陛下忽然累倒了,便有些乱套了。”
他声音清润,平波无澜地说了宫里这几日接连发生的事,像是一个毫无瓜葛的没事人。
叶葶怔住,萧知珩镇定,她却听得不平静,甚至暗暗心惊。
宣帝春秋鼎盛,这样在人前突然累倒可不是什么小事,怪不得太子殿下这几日一直都留在宫里,什么消息都没有。
这消息谁敢乱传?
这时她又想到了什么,便小心地问:“那陛下……”
“当然只是小事,”萧知珩语气淡淡地接了她的话,又道:“御医诊断也是劳累过度的说法,陛下龙体无恙。”
要不是因为这样,现在宫里早就翻天了,京城里怎么可能这么平静?
若非如此,如今他也不可能在半夜就回来。
萧知珩开了头,就无所顾忌地继续说了下去:“陛下抱恙,其它的事暂时搁置了。正好监天史那边的人拿八字也算出了结果,说北漠公主的命相好,主北青鸾之贵命,却与孤八字不合,天命有违,不可合。陛下病中多思,被人劝了两日,便犹豫了。”
“这事掰扯了好几日,最后陛下终是改了主意。本该落到孤头上的好事,没有了。”
叶葶听他平平静静地把这几日的事说完,心里的惊诧就没停下来过。
他三言两语间就把好几件事都说完了,就这若无其事的语气,差点就让人以为这些事跟他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但她知道不是的。
他所有的轻描淡写都是故意给别人看的,实则他在背后不知道做了多少事。
萧知珩看她脸上的神色沉凝,也不说话,就轻笑着逗她,“怎么是这个表情。孤什么都说了,还不高兴?”
叶葶因为喉咙不太舒服,所以声音听起来就有点闷,“我没有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