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陆蒙临身后的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一张瘦的只剩巴掌大的脸上密密麻麻布满褐斑,额头几缕白丝参差不齐,鼻梁上顶着一付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咋舌的高度老花镜,但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的盯着陆蒙临,板着的那张脸跟死人脸毫无区别。
陆蒙临心中冷汗,表面上强装镇定,抬起手腕看看表才发现原来早已上课,尴尬的看着老头笑了笑道对不起老师,我看的走神了,忘记了时间。
“哼”老头子背着手冷了一眼陆蒙临就朝讲台走去。
陆蒙临抹了把汗心道今天真j8倒霉,喝凉水都能塞牙,什么世道。
旁边的冯真伟小心翼翼传来一张小纸条,然后白了眼陆蒙临就转过头来正襟危坐看着讲台上对于学生门来说无异于洪水猛兽的老头,一脸虔诚学习的姿态,那做派典型一好学生,比高中时期a班的最尖子生都要专注,蒯鹏低下头用前面同学的身子挡住自己偷笑。
陆蒙临鄙视的看了眼冯真伟后拆开小纸条,看完后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不动声色把纸条撕碎塞进口袋,接着偏过头朝斜对面前面靠窗的一个比蒯鹏逊色一筹的小白脸式男生看去。这时恰巧小白脸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和陆蒙临双目对接,发现陆蒙临在看他扁扁嘴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转过头去。
陆蒙临淡淡一笑,站起来径直走向小白脸。
卖相不错的小白脸看到已经到他面前一脸笑意的陆蒙临有些惊讶,最后又看到陆蒙临一付老实人的作态更加不屑,他道怎么,有事吗?
陆蒙临扯开嘴露出一排整齐地牙齿,表情醇和微笑道赵子昂,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名字叫赵子昂地小白脸微皱眉头,敢当着讲桌上那个老头面上课时间随便上下座位的人没有,而陆蒙临就这么大摇大摆在上课时间走到他面前,如果单纯的想要聊天那显然不可能,即使关系再好下课了也不耽误聊天啊。
赵子昂切了一声,道没可能认识。
陆蒙临揉揉脸,笑容不变,道我知道我们数学老师是学校主抓纪律的领头人。
赵子昂笑了笑,转过头来笑容玩味道你也知道?
陆蒙临低下头撇了眼赵子昂胳膊上那快淤青,叹了口气,道昨晚我们三个喝醉了酒在楼梯口撞倒的那个人是你吧?
其实看到冯真伟纸条上的内容陆蒙临就猜出了大概,昨晚三个人酒喝高了,楼梯口时又是勾肩搭背,狭隘的楼道难免显得吃力,当时刚好有个人下楼,三个人没当回事,没想到却把人家碰到了,当时陆蒙临正扶着两人,没听到什么响声就以为那人没什么事,所以也就带着两人直接回寝室了,没想到撞到的还是个睚眦必报的角色。
赵子昂愣了下,冷笑道还算有点教养。
他从小就娇生惯养,家境殷实,就像温室的花朵被父母使劲娇惯,所以从小就养成了一身目中无人的傲气,昨晚被喝醉酒的三个人撞得够呛,胳膊都脱掉一块皮,而陆蒙临他们理都没理就直接走了,赵子昂气的牙痒痒,爬起来一声不吭的跟着三个人记好寝室号码牌,第二天打听了一下里面三个人的名字,知道了寝室长是陆蒙临。
陆蒙临摇摇头,笑道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昨天的事我道个歉,那会我还以为你没摔着,如果真撞到你摔着了我肯定把两人放下送你去医务室,最不济也问问你有没有事。
赵子昂挑了下眉头,道马后炮有什么用?
陆蒙临依旧笑了笑,道道歉的话我送到了,你也跟数学老师也就是坐在讲台上的教导主任打过我的小报告,虽然记打过不大可能,但一次警告肯定少不了。
赵子昂冷哼一声转过头。
两人谈话讲桌上的老头闷不吭声,一直冷眼旁观,时不时还抬起放在教材的视线看看进程怎么样,等到陆蒙临回到座位上后才慢腾腾的摊开备课本开始讲课。
下课后陆蒙临主动走到老头子旁边,轻声道老师,我要不要跟你去办公室走一趟?
老人瞪了一眼陆蒙临双手背在后面率先出门。陆蒙临临走前还朝冯真伟咧了下嘴。
走着走着陆蒙临就感觉到不对劲,貌似这个方向是教导处的朝向,擦了把汗心,陆蒙临暗暗道妈的不会直接记过吧。
踌躇了一会陆蒙临咬紧牙心一横,要死鸟朝上,这个想法萌生后陆蒙临就更挺直腰秆了。高深莫测的老头在前,陆蒙临不忐忑的在后,一副和谐地画面在校园定格。很多老师看到这一幕都摇头叹息这个能够考进复旦的孩子接下来悲惨的命运,而很多高年级的学生则一脸惊讶,其中有一个喃喃自语地说主任多久没领人进他小屋喝茶了?好象每一次进去过的人最后都每一个好下场吧?
进了主任办公室陆蒙临终于知道这个老人居然真的是教导处一把手,是整个学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在确定了这一点后他就从一开始的不忐忑到忐忑了,一改方才在班级内的英雄本色,低着头要多乖有多乖,就像一只小猫即将要面对老虎的训斥。
“别装了”坐在位置上看着陆蒙临的样子主任大人白了眼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