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国,忍联总部。
巨大的圆桌旁,围坐着几个老者,衣冠面料一看就是极上乘的品质,身上悬挂的玉佩更是身份的象征。
按理说,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自小养尊处优,“何不食肉糜”的大有人在,平生最大的烦恼或许就是官场上的虚与委蛇,不论怎样,他们都不至于像底层百姓一般忧心自己的生活。
然而此时此刻,浮现在这些老人脸上的,确实就是和百姓们如出一辙的愁苦神色。
“我们该怎么办?”
内心的烦躁,并不会影响他们互相推诿,争吵得面红耳赤。
这人甫一开口,立刻就有人将炮火对准了他。
“这事难道不是你该反省的吗!”另一个位置上的老人狠狠地敲了一下驻杖,“为什么我们十五万大军,竟然会输给区区一个忍村?而且还是一边倒的大败!”
“没用的东西!”
“你说什么?”那人立刻站了起来,怒瞪对方,“你是打算把责任都推到我的头上?军队要粮要钱的时候你怎么就装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你在不停地克扣给忍军的物资!”
“信口雌黄!老夫是为了尽量省下物资分配给主力军,就算我把粮草都发下来了,那些莽夫能合理善用吗?到头来不还是浪费。”说罢,这位老者从鼻间发出一声冷哼。
“你……!”
“够了。”
主座上的老人沉声开口,他似乎是在场地位最高的人,他刚一出声,两个吵得差点打起来的老人立刻偃旗息鼓,乖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用争了。”主座上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他目光混沌,眺向窗外的昏黄天空,似是要看到更远的地方。
“战术、物资、调配,此事我们都有责任,谁都逃脱不了。”
“那……难道我们就要坐以待毙吗?”
有人不甘心地说道。
坐以待毙,等着木叶隐村攻破忍联,然后把他们享受了大半生的权力和地位拱手相让?
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主座的老人悠悠地叹了口气:“至少不能再乱来了。我们都习惯了政坛官场上的争权夺势,圈地立足,但这个思维是不能带到战场中来的……”
“明明处于忍联中,我们就是一体的,可你们却还在互相坑害,内斗不断,为了自己的渺小利益,无所不用其极。”
反观木叶,上下一体,团结一心,在这一点上他们从一开始就输了。
“如今想翻盘也晚了。只能等我们的忍军撤回,然后和忍联驻军汇合,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道堡垒。”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所有人沉默着,他们不满意只能被动防守等死,但……也的确想不出破局之法了。
见无人有异议,那老者微微颔首:“那便如此吧。”
………
风之国边境线。
由风、雷两大忍军的残部汇成的一支忍军,此时正驻扎在荒漠上的一处背风坡,所有人的面色都刻满了沧桑和疲累,行军的辛苦,忍者尚且可以承受,但军队中的普通人却是难以忍耐的。
可忍耐不住就只能丢下他们,届时就是死路一条,无法,他们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了。
不眠不休了三天三夜,进入风之国境内后,他们总算能在这里休整一会儿了。
桃枝伫立在一个沙丘上,黄沙沾在她衣服的褶皱里,经过了行军的磋磨,就算是她都无法保证刚进军时饱满的精神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