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肃:“……”
什么玩意?这什么玩意?!
这真是他师祖的书信?真不是乌歧写来充数的吗!
江肃深吸一口气,又拿起了谢无的回信。
谢无的回信非常简练,看起来也正常了许多,上头只有一句话。
「闭嘴,此事不许再提。」
……
江肃的心,在滴血。
怪不得贺灵城总觉得是温青庭拐走了谢无,就他二人书信中的性格而言,谢无看起来的确更为正派,而温青庭……他或许不该在止水剑派中,他应该在梅幽宫里。
江肃终于放下两人书信,将桌上那一摊东西一股脑塞进匣子里,而后飞快将匣子合上锁好,决定今后再也不看温青庭留下的任何东西,也再不会去信温青庭所言之语,至于他这些年学过的剑术……
江肃心中一滞,想起自己照着那笔录习剑,恪守多年无情无欲,到了如今,他好似再难对人有欲,不免便满心恼怒,只不过……他再转念一想,他以为的心得要领,并非温青庭所留,而是谢无写下的,那是不是也就是说,谢无才是那个一心向剑的人。
至于谢无是如何逐步改变的……谢无是被温青庭那个臭流氓按头改变的啊!这根本就不具备什么参考性!
江肃沉默许久,深深叹气,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今夜简直就是他穿书后人生观的崩塌,他需要转移注意,需要找些事情来缓和,他不想练剑,他甚至都不怎么想看见剑,那此时此刻……
江肃忽而抬眼,看向李寒山,道:“我想喝酒。”
李寒山:“……”
李寒山可清楚记得上一回江肃喝醉酒之后的模样,他可不希望看见江肃再醉一次,可江肃发生了这种事,他能理解江肃的心情,总不能不让江肃不去发泄,因而李寒山沉默许久,还是令人送了酒上来。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如这般陪在江肃身边,希望如此多少能令江肃开心一些。
要不了多久,教中随侍将酒菜送了上来,江肃闷声不言,好像也是头一回如今日这般放纵喝酒,中午他本就没有吃下多少东西,而今喝不了多少酒,他便开始有些醉了。
他唉声叹气,看着手中酒杯,喃喃自语。
“我被骗了。”江肃笃定说道,“什么断情绝欲,他自己就是个老色痞。”
李寒山:“……”
江肃重重将杯子拍在桌上:“全门上下,只有我一个人信了!”
李寒山不知要如何安慰他,思来想去,也只能默默为江肃倒酒。
“我真的信了。”江肃丢开酒杯,“这么多年,我心无旁骛,一心向剑,真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无情无欲的模样……”
他微微一顿,好似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李寒山,问:“我看的是谢无写的玩意……你方才看了那么久他们的书信,我问你,谢……谢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
他酒意上涌,略微有些吐字不清,李寒山更是听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江肃的意思,问:“和你一样?什么地方和你一样?”
江肃伏在桌面,喃喃念叨:“同我一般……无情……无欲……”
他稍稍一顿,忽而抬眼看向李寒山,那目光浑浊,显已是醉了,如此看了李寒山半晌,方再垂下眼去,道:“我并非讨厌你,你对我而言,也……也已算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