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光蹲在谈书墨的办公室门口,他还没回来,可能面试还没结束,说来好笑,原来他口中的有会,她口中的有事竟是同一件事。
她也不敢发短信给他,周五的下班时间,教授几乎走光了,就她一个人蹲在那里,抬头看着风吹过廊外的树下,翠绿的叶“沙沙”地眨着碧绿的眼睛,飘落的毛絮惹得她不停的揉眼睛。天空碧蓝一片,赵水光努力地眨了眨眼,看久了这样的天空,让她的头有点眩晕。
她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再没人会有那样的脚步声了。
谈书墨看她大老远耷拉了脑袋,活脱脱一做错事的孩子。
她低声说:“谈老师,对不起。”他不理她,晃着手上的钥匙开门。
“嗒”的一下门开了,办公室里阴凉的气迎面扑来。
他进门,头也不回,声音冰冰凉凉地在心上划过:“我弃权了。”
赵水光听得莫名其妙,问了句“什么”
看不到他的脸,却听到他的声音,饱含了隐忍:“我没打分,你放心。”
那样主观的情绪,叫他如何做出专业的判断!
赵水光急了,跟进去,轻喊:“我不知道会那样,我本来想今天就告诉你的!”
他“啪”地一下,钥匙丢在红漆办公桌上,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收缩的脸部线条,抿紧的唇角,夏末的燥气一触即发。
“赵水光,你可曾想过我看到资料的心情”,他一下飞机听到她娇憨的声音,满身的疲惫一扫而空,一心想早点忙完去见她,两人还有一个美好的周末可以渡过,却没想到先看到的是一封留学申请。
他负责协助有关商学院那块的筛选,其实都是挂名过过场,以他这几日的奔波完全可以不去的。他虽然个性轻狂,但对于工作学术上的事情却是一丝不苟,挂了这名就要做点事,于是他去了,但当他看到她的资料时,整个人就坐在诺大的会议室里,心血却是翻腾的,他恨不得冲出去,质问她,干脆把她带走好了。
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的瞒着他!他就是那样千百遍的问着自己。
当赵水光走进来,站在场中央,笑着打招呼的时候,谈书墨反倒冷静下来了。冷冷地看着她回答。最终,他还是问了,其实是知道她是不会回答的,以他对她的了解。
看着赵水光奔出去,谈书墨伸出手指点着拼命跳动的太阳穴,轻敛了眼睑不再说话。
这样一个男人,第一次如此深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心力交瘁。
她走过去,轻轻地环住他的坚挺的后背,手贴上他起伏的胸膛,低喃:“对不起,我真的想说的!我应该和你商量的!我想自己好好去看看,这世界,我能闯成什么样,人生能走到什么地步!我很想去,想,将来能更好的站在你身边!”
她的脸贴在他褪去西装外套的真丝绸衫上,光滑的面料,带着他的滚烫的体温,隔着他紧实的背部线条,密密地穿来,炽热了她的面颊。
他修长有力的手握了她细软的手背,转过身来。
他说:“赵水光,我也有我的傲气。”短短的几秒,仿佛过了百年,他说“我放你走。”
声音决绝且坚定,是的,他谈书墨何必活到这种地步,一路从高中追到这里,如果她想走,无论他追到哪都是没用的。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有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如果他想在国外何必从英国回来,他的根在这里,既然决定回来就没想过离开。爱情固然美好,但几时他谈书墨需要卑微到如此。从一开始她不愿透露两人的关系,到现在她的隐瞒,她的坚持。他真的心寒。
他谈书墨就算在一辈子只此一人孤独终老,也不会在爱情上做个乞丐,这是他的骨气。
那一日,夕阳西下,在充满回忆的房间里,阳光散了一室的心碎。
希妙是察觉到赵水光的不对劲的,把这小妮子拉出来,说是喝茶散心,还在奇怪她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听来,原来出了这么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