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栖云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重华恶狠狠地低声威胁她:“闭嘴!再哭一声试试?还有脸哭?是想要朕把你全家都灭了吗?”
陈栖云死命咬着嘴唇,眼泪汪汪地拼命忍哭。
好容易忍住了,就低声恳求钟唯唯:“钟彤史救命,我不是有意要伤陛下的。
我,我真的只是一低头,那簪子它莫名其妙就把陛下给划伤了,我真不是想谋逆弑君。”
钟唯唯也不相信陈栖云会有这样大的胆子,多半是意外,要不然就是重华又出幺蛾子。
她替陈栖云求情:“陛下,贵人不是有意的,她也被吓坏了,要不,您饶了她吧。”
重华斜睨着她:“你的意思是说,是朕的错?钟唯唯,是你和朕推荐的人,也是你亲手甄选安排的人,出了这样的事,你难辞其咎。
你不先想想你自己该当何罪,还有心思替人求情?”
“陛下放心,臣一定查清楚此事,以便给您一个交代。”
钟唯唯将陈栖云叫到一旁去,低声问她:“请贵人不要有任何隐瞒地把刚才的经过告诉下官。
也不要太过害怕,陛下若是真要惩罚您,早就让人进来把您拖出去了。”
陈栖云在她的耐心安抚下,终于收住了哭声,抽泣着道:“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陈栖云才入寝殿,重华就直奔主题,命她替他宽衣。
她有些害羞,和他说了求他垂怜的话,重华虽然一直冷着脸不耐烦,却也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或者是为难她。
刚开始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当她不胜娇羞地触到重华的腰带,重华突然按住她的手,一连问了她好几个问题。
“陛下问我,听说你饱读诗书?我就回答,不敢说饱读诗书,只是读过几本杂书而已。
陛下就问了我几本书,我都读过,就照实回答了。
问完了书本,他又问我写字怎么样,要求我写字给他看,我也写了,他也夸好,问我师从何人,几岁开蒙,练了几年,每天写多少张字。
然后又问我,是否懂得分茶,是否擅长琴棋……”
钟唯唯翻了个白眼,这是要挑伴读吗?
算了,当他慎重,必须挑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做皇后人选吧。
陈栖云难为情地低下头:“我把该答的都答了,陛下就说,天色太晚,该歇息了,让我伺候他更衣,我,我……
他的裤带结得太紧,我怎么都解不开,突然间,他就被我头上的簪子划伤了……
呜呜呜呜……钟彤史,我好害怕,我不会被赶出宫去,或者被赐死吧?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簪子那么锐利,也没想到陛下的裤带这样难解开……”
做彤史这种官职,果然就是要替皇帝和他的大小老婆们,解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事吗?
钟唯唯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问陈栖云,解不开,难道不会用剪子剪?
她深唿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你把凶器拿给我看。”
陈栖云含着眼泪,惊恐地偷看重华一眼,小声道:“在陛下那里。”
寝殿深处,重华面色冷然地斜靠在案几上,灯光将他的五官照得深邃迷人,散露着的蜜色胸膛上血痕明显。
见她二人朝他看来,就斜瞅了她们一眼,神色十分不善。
钟唯唯是早就见惯不怪,陈栖云则被吓得一颤,闭上眼睛低声道:“我好怕,我好怕……”
为什么这样英俊漂亮的陛下,凶起来那么吓人呢?
钟唯唯见她这样害怕重华,不由皱眉:“陛下打你了?”
陈栖云摇头:“没有,他只是不许我碰他,然后让我走开,还不许我哭……”
她崩溃大哭:“我怎么办啊,我坏了陛下的兴致,这件事传出去,我就再也没脸见人了,钟彤史你一定要帮我。”
钟唯唯几乎已经可以猜到事情的真相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