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昼夜几番轮转后,会考终是落下帷幕。
参试的举子们从如同牢房的号舍里鱼贯而出。
有些带着笑意仿佛成竹在握,有些面容憔悴心寒意冷。短短三日,仿佛是经历了一场难以言说的坎坷之途。但冷暖自知,寒窗苦读的谜底,只等着放榜那日才能揭晓。
“满宝。”
谢衡追在季淮身后,可季淮假装听不见,撅着腮帮子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
“满宝,我不是有意瞒你的。”谢衡说话间带上不易察觉的紧张。
季淮故意扁扁嘴,发出一声清响,“哼。”
谢衡想要牵住季淮的手,季淮也佯装生气,躲着不叫他碰。
孟瑜和贺放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知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孟瑜不解,喃喃道:“原不是好好的么,满宝在闹什么脾气。”
这段时间俩人在院里整日总是很高兴,会考结束出了门就变成这副模样。
贺放眯起眼睛,高深莫测道:“嗯,我看八成是谢灵台那点小秘密被发现了。我就同他说过,早说早痛快。只要是秘密,总有一天也会被连根翻弄出的,还能藏得了一辈子么。”
贺放摇头,抽出扇子晃了晃。
谢灵台总担心这担心那,总想找个适当的时机说。按他说的,人家季淮都不嫌你,还顾虑什么。
贺放说者无意,但听者却放在了心底。
孟瑜闻言,瞳孔微缩,脸上带着一丝慌张,缓缓道:“也许谢兄有自己的顾虑。满宝性子很好,但若是谢兄瞒他,满宝定也是会生气的。”说罢,顿了片刻,继而试探道:“贺兄换个角度,你会不会生气呢。”
贺放寻思一下,随意道:“嗯,也许吧。”
孟瑜不自觉握着书箱的手紧了紧。
“算了,我看呀,他们的心结一会儿就解开了,你我不用为他们操心。”贺放捧起孟瑜微微低下的头,打趣道:“小鱼儿,别不开心。来陪爷儿去吃饭,爷儿给你打赏。”
孟瑜觉得贺放触碰的位置发烫,向后退了半步,哽咽道:“我、我想起还有些事,先走了。”
贺放见孟瑜要走,那肯轻易撒手,懒皮懒脸得追了上去,大方道:“算了,爷儿决定今天不下馆子了,还是陪小鱼吃陆家厨子的饭吧,他家厨子做的味道也还凑合……”
几步之外的陆柏云:“……”
考试砸了,我不仅没人安慰,还有人要抢走我的饭。
难过。
……
“满宝,我错了,不要躲我好么。”
跟着季淮走了片刻,眼见季淮体力不支,脚步慢了下来。于是从后轻轻抱住了季淮的腰,略带一些鼻音,听起来怪可怜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