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宫,是第一次见到频伽的地宫。
眼前熟悉的雅丹地貌荒凉地存在着,不见丝毫改变。或许当一切消逝的时候,它仍然亘古不变!
千寻从马车上跳下来,不顾一切地冲向鬼斧神工的天然城堡。匆忙中鞋子掉了一只,她却毫不自知,只一味地奔跑着。
寻着记忆,她走进地宫的入口,一切井然如初。只是穿着葱绿色短裙的侍女们全部换上了吐蕃的服饰,头埋得低低的,脊梁卑微到了极致。
原初的旖旎风情、美酒飘香被一股沙尘味儿掩盖住,再难寻觅,那个飘逸出尘的炫白男子终不能见。
她自顾寻找着自己曾经安稳睡过的床榻,心满意足地钻进去。灰尘拂面,粘得她浑身痒痒的。她却稀罕得什么似的,贪婪地呼吸着淡淡灰尘。
尺带珠丹望着裹在被中的千寻,退却出去,生怕惊扰了她难得一见的好梦。
躺在那张汉白玉石砌圆床上,望着献舞的舞姬们,压抑了太久的雄性欲望灼烤着温润玉床上的健硕身躯。现在,只消他勾勾手指,艳美如花的舞姬就能柔媚地疏解他灼热的欲望。他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停顿了许久,终究颓然放下,疲惫地说道:“都下去!”
美人们迅速消失在黑暗的阴影中,只留下无边空寂给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从梦中醒来,猛然在春梦中醒来。梦中他渴望的人在爱抚他,而清醒的黑色双眸中,千寻真的在爱抚他!
31 灰袍僧人
千寻调皮地将自己瘦小的双手窝在他宽厚的手掌中,轻轻摩擦着手心的茧子,然后将唇覆上去,伸出丁香逗弄着,偶尔啃咬。把他的双手把玩尽了,她转而攻陷繁琐的衣襟,一个个地解开扣子,直到触摸到黑红色的健硕胸膛。千寻有些紧张,轻柔地抚摸着,不肯放过一寸。而后啃咬,轻舔,尺带珠丹每一存被她舔过的肌肤都汗毛直立,前所未有的快感在细胞之间以光速传递着。红唇开始向火热的中心袭去,掠过丹田时她盘亘了好久,那坚挺几乎就要穿透衾衣了,她才坐起身,斜眯着眼睛望着尺带珠丹,伸出手,朝最灼热的中心探去。
“小妖精!”尺带珠丹不再放任她掌握所有的主动,一个翻身将千寻压在身下,用坚挺的灼热磨抵着她的私处。
千寻在喘息,他更是如此。写满了欲望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的,不敢置信地确认:“寻,你确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是喘息着伸出手指在他光裸的脊背撩拨着。
尺带珠丹真的要疯了!这样的千寻他从未见过,梦中希冀过多次的事情真的发生在眼前,他竟变成了经历初次的大男孩般煎熬。
“千寻!”他狂喜着褪去全身的衣物,展示着自己完美的裸身,“千寻……”尺带珠丹叹息着吻上来。
他们越来越亲密,越来越危险,眼看就要合而为一。
千寻纠缠翻滚的身子突然间静止了,僵硬的程度几乎可以与身子下面的汉白玉石床媲美。
“你……”尺带珠丹幡然领悟了她的用意,领悟了她反常的热情如火,“你在折磨我,对吗?”
千寻的瞳孔冰得骇人,里面还有一丝嘲讽的光芒。
“你就这么恨我?不惜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我?”尺带珠丹疯狂地大笑出声,狂喊,“你伤害不了我!”紧接着在她如化石般的冰冷身体上极尽挑逗亲吻。
终于,他仍是停了下来,不光是他的心,他的身体也同样在叫停。身子下面的那个女人,还能称之为有生命的人吗?
尺带珠丹怒目而视,耳边却细碎地传来一阵乞求的声音:放我走吧!
“你刚才说话了?”他望着自始至终没有开过口的千寻,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
千寻仍如雕像般地凝视着他,没有任何回答。
又听见了:放我走吧。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一声比一声大,一句比一句绝望。这四个字重复着在耳边响彻。
尺带珠丹惊恐地望着仍然没有说话的千寻,离开她,远离她。
天空突然间闪过霹雳,暴雨无情地敲打下来。石床周围有许多透气的空洞,雨水汹涌而下,噼里啪啦地坠落在他们四周。
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这句话穿透了雨声、雷声,仍是固执地传进他的耳中。
千寻默然起身,穿妥了衣衫走下汉白玉石床,径直走进雨中。她浑身淋得湿透,颓然跪坐在地上。坠落时的速度很快,这使得她黑色轻柔长裙里的空气没有来得及离开,满满地塞在衣服里,鼓胀成了圆形的立体裙摆。尺带珠丹痴痴望去,她竟像是黑色天鹅搁浅在了岸上,双翼折断,凄凄惨惨。只孤零零地挺直着她完美雪白的颈项。“我输了。”三个字一出,尺带珠丹的耳边再没有响起过那四个字。他认命地苦笑,苦笑,苦苦地笑,“千寻,我放你走!”
“这些我都不要!”一身朴素棉衣的千寻蹙眉望着尺带珠丹命人给她准备的整整一车行囊,摇头说道,“从这里到阴山的路我走过,这些并不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