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滕宇在医院照顾一一,众人在大伯父的带领下又离开了医院。
闻着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一一不耐的看着挂在床边的吊瓶。还好,还有一会儿就完了。不知是不是小时候打针太多的原因,长大后的一一反而不喜欢医院,甚至害怕见到那长长的针头。
坐在旁边的滕宇见状,也看了看吊瓶转身出了病房,再进来时手上又拿了个输液瓶。
一一盯着滕宇手上那不停晃动的大瓶液体,整个小脸都皱成了苦瓜,撇着嘴可怜兮兮的望着滕宇。
本来只是想捉弄下一一,可换完吊瓶的滕宇一见那水汪汪的大眼,因努力克制而抿紧的红唇,心下又生出不忍。
于是放柔了表情,放轻了声音,“想回家?”
一一看着滕宇换完吊瓶,顺势坐在床边询问着着自己,终于由仰视换成了平视。
望着滕宇一一乖巧的点了点头,“我不想在医院。”
此时的一一哪里还能看见刚才在饭桌上的灵动和明媚,滕宇皱着眉温柔的替一一顺了顺脸颊两边的丝。
该拿这小妮子怎么办?
刚才看她火上浇油时,还说要好好教训一顿。可现在,光看着她那蔫蔫的,可怜兮兮的小表情就已经心软了,更别提对视时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恨不得现在就搂进怀里宠溺的哄着,安慰着。
见滕宇愣在那里皱着眉像是在思考什么,一一低下了头。
自己是不是又给别人惹麻烦了?
今天破坏了大伯母费尽心思安排的相亲宴;现在又给二哥出难题,生病了还不好好待在医院,肯定是让他不耐烦,惹他生气了!
想起第一次去舅爷爷家滕灿打电话时着急解释的动作,望向自己时那安慰的眼神;晚饭后二哥送滕灿和自己回学校时后视镜里那道审视的目光。
他不喜欢自己吧?从一开始的时候!
想起前世时自己一个人孤单的在外地;想着一个星期前自己也是一个人孤单的离开家;现在,又要孤单的一个人了吗?
悲伤扑面而来,好像真是有个孤单的牢笼套在自己四周,就连最近的滕宇也接近不了。
越想越悲伤,一一忍不住的低声抽泣起来。
听见抽泣声滕宇猛然回神,当看见一一低着头的小脸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一滴一滴的滴在腹间交握在一起的手背上时,滕宇一下慌了神。
“一一,哪里不舒服吗?”捧起一一的小脸,滕宇语气焦急。
一一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没躲开,望着滕宇焦急的表情,摇着头哭的更厉害了。
滕宇慌了起来,从桌上抽了张面纸,有些笨拙但很温柔的替一一擦着泪。
“不哭了,二哥在这儿!哪里不舒服告诉二哥!”
说完见一一还是不停的掉着泪珠子,滕宇有些急了,他并没有忽略刚才一一对自己下意识的躲避,心中有些涩。
“咱们回家好吗?不喜欢待在医院咱们就回家,现在就走!”
给一一披上大衣,去走廊里叫来了值班的护士帮着拿吊瓶,滕宇抱着一一出了医院。
“滕医生,外面有风,还是把帽子带上吧。”
在护士的提醒和帮助下,滕宇将一一捂得严严实实的放进车里。跟帮忙的护士道了谢,滕宇坐进驾驶室。
看一一还在不时地抽抽着,心疼的替一一将帽子放下来,系好安全带又调整了下挂在拉手上的吊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