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裴家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父亲宠妾灭妻,任由吴氏将她扔到凉州,险些丧命匈奴铁骑之下。
直接一刀死了,都算是极好的结局,更多边境女子是被掳走。
至于被掳之后。。。。。。
无外乎成为匈奴人的‘下崽’器皿,侥幸能嫁于匈奴人为妻,都算是祖坟冒青烟。
马车一路回了谢家,谢家中堂装潢低调韵长。
下人奉上茶果点心,裴忌欲言又止,不时望向谢玉衡。
孟婉宁捧起茶,微微垂首,温声道:“他,待我极好。”
未言是谁,只见孟婉宁脸上绯红,就知乃谢庭江也。
裴忌见表妹流露真诚的笑,不由也为其而感到高兴。
也是,能教养出谢玉衡这般的孩子,非家风正不可。
“前些日子扬州大雨,他带书院学子去受灾的城镇帮忙了。”
“说是这样的游学,定能让学子们印象深刻,此生难忘。”
“他日入了仕,若能记得百姓一二苦楚,也不枉此行。”
裴忌点头认同,叹息一声道:“我们在路上也听闻了,五月初六钱塘决堤。。。。。。”
天灾无情,而人有情。
“吴郡受灾最是严重,路上所遇之扬州客商,都说是有什么灾星到了扬州,才引起上天震怒。”
谢玉衡和孟婉宁相视一眼,又各自移开。
两人话谈间,一头月半乎乎的狗子duangduang而入,直扑向谢玉衡。
谢玉衡:“。。。。。。”
她那么俊的铁包金富贵,如昙花一现,一去不复返。
孟婉宁见了也很是头疼,美人扶额道:“一日三餐给它定了额的,奈何村民们溺爱。。。。。。”
谢玉衡揉着富贵软乎乎的狗头,道:“这瞅着,富贵似比我还重些了。”
“改明儿得和村里人说一声,莫要再投喂了,太胖也不好。”
小(胖)狗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瞅着小主人。
全然不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何种悲苦生活。
一道明媚的女声,由远而近传入大堂。
“婉宁啊,咱今儿是去打马球,还是听戏啊?”
“听下人说瓦肆那边,新来了一批交州的优怜,会唱地道的《牡丹亭》。”
牡丹不牡丹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扮汤显祖那小生,模样甚是俊俏!
许夫人脸上挂着笑,刚跨入中堂,就见谢玉衡和富贵齐齐看向她。
她一愣,下意识道:“玉衡回来了啊。”
谢玉衡只颔首致意。
许夫人倏地合掌一拍,懊恼道:“坏了,我倒给忘了,律儿近日到江陵。”
“那婉宁我们改日再一起去看牡丹亭,我先回了哈——”
许夫人匆忙告辞,一阵风似的来了,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谢玉衡叹为观止,道:“这许家夫人,变化可真够大啊!”
她记得去岁许夫人还是眼睛长头顶,谁也瞧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