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十数载,终有一朝可见众人前。
她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感动?
当年,她娘也是极爱读书的,可惜。。。。。。大舅无能,至今未过县试。
外祖便将所有错处,归咎到娘看书一事上,觉得是娘克着了大舅。
前几年也是极搞笑的,外祖母还有脸上门攀亲戚。
要将她说给大表哥做平妻,亲上加亲。。。。。。
她偏要活出个人样,叫他们知晓,女子也能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谢云华笑着笑着,竟落下泪来。
滴在纸上,本就模糊成团的字迹,更是糊成一团。
“我来吧。”
谢玉衡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谢云华往旁退了一步,让出位置。
少年自笔架上取下一支新笔,沾墨挥毫。
却不再是如印刷一般标准的馆阁体,转折利落,笔底龙蛇,已是自成一派。
谢玉衡头也不抬地道:“平安镖局,比不得朝廷驿吏的速度。”
“想来,书信会比公文晚到几日。”
谢云华轻轻摇头,“不妨事的,只是想将此番喜悦之情,分享给她们。”
说罢,谢云华目光从信纸上移开,落在谢玉衡身上。
永平元年,乞巧节上。
那个信誓旦旦,要姐姐们都有学子可教的稚童,如今愈发出色。
而江陵的女子,从可任女掌柜女账房,女夫子,再到可与男子一般参加科举。。。。。。
虽明面上,皆不是家主所推动的。
可只要细细分辨便知,事事皆由家主而起。
最初由玉昭堂,开聘用女掌柜头。
不论是讨好,或是其他,江陵的许家等商贾,都跟随其后。
两年火车推行,虽是商队出资,可也不能任由商队乱铺设木轨。
需由朝廷勘察过地质,划地方可,此番便等需要大量相关之人才。
可这等小官,又是正经科举之士瞧不上的,便落得了女子身上。。。。。。
那再往后呢。。。。。。
谢云华收回视线,只觉家主棋艺绝世无双,举棋若定,烛照数计。
书房内只剩下,风吹动纸张,发出的猎猎声响。
侍女轻手轻脚捧着茶水入内,给谢玉衡同谢云华奉上后,又悄然退去。
正值豆蔻年华的丫鬟,穿过几个回廊,回到一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