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留意,原本蹲在贡院门前哭泣的女子,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毕竟,亲娘都不曾真心在意。
。。。。。。
当天晚上,孟疏鸿进监狱以来,第一次加餐。
孟疏鸿满头长发披散开来,像个乞丐。身上的衣服脏得,已经看不出原本精细花纹。
离得近了还隐隐闻一股汗臭,夹带着些许尿骚味。
吃喝拉撒都在牢房内解决,他有个自己的小单间,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三层食盒里装的都是杏仁糕。
孟疏鸿颤抖着脏兮兮的手,直接抓起杏仁糕,就往嘴里送。
他已连吃数日白粥加咸菜,都快吃吐了。
直到塞得腮帮子鼓鼓的,才满心欢喜,以为是母亲托关系送来的。
毕竟是他最爱吃的,杏仁糕呀。
吃着吃着,牢房里的火光暗淡了下来。
想到自己灰暗一片的未来,孟疏鸿忍不住落下热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想他永昌伯世子,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一朝一日竟沦落为阶下之囚。
或再不能同好友斗鸡走马,游山玩水。
片刻后,孟疏鸿眼里又闪过一抹怨恨,手里的杏仁糕突然不香了。
只是为了不饿肚子,也不想吃牢房提供的清粥咸菜,无知觉的往嘴里塞着,
双眼无神流着热泪,落在他的手背上。
最后乌黑的泪滴滚入杏仁糕,成为蘸料,被孟疏鸿吃入口中。
好在牢房光线不亮,金枝玉叶惯了的永昌伯世子,不至于当场呕了出去。
孟疏鸿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来荆州。
只要守着孟家祖上的荫庇过日子,管他后代如何。
反正人死之后都是一捧黄土,亦不能变成金子。儿孙自有儿孙福,生前哪管身后事。
他亦确实不是读书的料子,人各有所长嘛,哪有人都一样的?
先生教的不进脑子,他有什么办法,人活着一定要和他人比吗?
永昌伯府在上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为何娘亲执着于往上爬,从不问他想要什么。。。。。。
次日清晨。
府衙监狱后边巷子里的人家,养的公鸡打过两次鸣后,
牢房里依旧昏暗一片,唯有少许的阳光,透过高处细窄的窗,洒在牢房黑得发亮的地上。
对面牢房的犯人伸长了腿,想要够孟疏鸿放在牢房边,装有杏仁糕的食盒。